纵然是在祁王府,祁王妃的风评也不太好,只是在祁王把祁王妃当成了宝贝疙瘩,心里有点小埋怨也不会说出口,私下说出口都不敢,主母的权威更是仅剩下三两分,丫鬟对林嬷嬷的敬畏都比对祁王妃来得大。
对夏至来说,祁王妃却是整个王府最让她敬重的人,因为她的嘱咐她才来侍候重锦,并且为了重锦愿意跟那群踩高捧低的下人去理之据挣,实际上她一开始比清风还要害羞,一天下来话都说不了几句。
祁王妃总是有种不合时宜的同情心,这对身边侍候的人来说总是要替祁王妃收拾麻烦,就比方说那场罕见的大雪,若是祁王妃真的有慈悲心肠,直接施舍些钱财粟米也就罢了,偏偏她非要亲自去城外看看,城外龙蛇混杂,打架斗殴的事情层出不穷,祁王妃又是祁王的心头肉,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一群人都要跟着陪葬,为了祁王妃的心血来潮,整个王府忙的人仰马翻。
夏至用异常感激的对重锦道,“当时娘子看着我脚都不能走路了,还被几个地痞抢了粥,呆在原地什么都不会做,就可怜我,差遣王妈妈过来问我愿不愿意来王府当个丫鬟。”
之后他就像做梦一样,有人给她崭新的棉布衣服,有人给她热气腾腾的米饭,还有人给她暖呼呼的棉鞋穿,然后她活了下来。
夏至永远记得当时绝处逢生的感觉,所以在六年前祁王妃问她愿不愿意来侍候小娘子,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尽可能的把重锦照顾的无微不至,三年前重锦突然病危,她差点以死谢罪。
夏至没读过书,到现在都不认识字,说话也不会用太多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感激,简单的话里,深深的感激之情几句要溢了出来。
重锦不知道这段往事,她只知道三年前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是夏至惊喜的眼睛,疲惫至极的脸上焕发出极大的神彩。
那种感情极为有渲染力,在重锦遣散了一众丫鬟婆子的时候独独的留下了夏至。
当时,谁都以为重锦已经不行了,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彻底的垮了,汤药都灌不进去,请来的大夫都说另请高明,长乐苑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守夜,就怕夜里重锦去了,祁王祁王妃会迁怒守夜的人,夏至一个人守了三夜,身体也差点垮了。
重锦本来是想借机问点事情,只是现在看夏至泛红的眼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等夏至把通红的眼眶憋回去,不好意思的笑笑,才问道,“现在老百姓的日子都很难过?”
一场雪灾就把几个郡的老百姓折磨的欲死,居然过冬的食物都不够。
夏至神色一黯,“自从圣人登基之后,我阿爹说这日子比原先过的好多了,我阿爹说在更久之前,不要说过冬,纵然是夏秋也有饿死的人,粟米更是从来没吃过的玩意儿,里面都是掺了砂砾的,而现在只要不要遇到饥荒年,一般过下去是没有问题的,还能有几个余钱。”
“原先每年的收成就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税教下来,到手的差不多只有收成的两三成了,这些东西还要要县里去换点必备的东西,留着也就一成,家里的人口多了,这些东西哪里够分的啊,树皮野菜都是好东西,抢的慢了,什么都不剩了,有一年馋的紧了,我阿娘大冬天的就跑到池子里,去挖野生的莲藕。”
其实蜀州的日子并不算难过,这里已经比较靠近南了,气候比较暖和,春天来的比较早,野菜的种类比较多,能入口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那年的大雪也是百年一遇,北方的冬日更难熬了,每年冻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夏至说这些话你透露着感激,她从小没有读过书,她阿爹阿娘也都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这些话都是她阿娘告诉她的,她一直记得牢牢的,人要知道满足,知道感恩。
重锦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不再接着问下去,而是转而问青二娘事情,“和青歌一起偷。情的莫小郎抓住了么?”
夏至,“刚刚林嬷嬷有差人来说,我看小娘子和胡管家说话,就没让她进来,林嬷嬷说是本来想找人把莫小郎绑回来,那莫小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等小厮赶到的时候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林嬷嬷问小娘子,要不要报官?”
重锦轻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抓人,会不会晚了点,抓不到人不算意外,算了,告诉林嬷嬷,这件事就这样吧,至于青歌,就按照她们说的那样,灌了哑药扔到庄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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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人给她争□□力了,林嬷嬷努力想挽回在重锦面前丢失的印象分,手脚倒是利落,没几天就有一个穿着体面的牙婆带着二十几个小孩子上门了,里面有男有女,从六岁到十三四岁都有,穿的衣服不算多好,但是也洗的干净整齐,林嬷嬷和牙婆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大概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富贵景色,年纪小的点的偷偷抬眼去瞥,举止之间有些局促。
重锦只给林嬷嬷说想要买几人,没说到底买多大的,也没说要多大的,牙婆问起来的时候,林嬷嬷就含糊的过去了,牙婆也拿不准其中就夹杂了几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
等到了长乐苑,林嬷嬷看到上面那飘逸雅致的三个字就觉得脸皮抽了抽,接连两次被重锦下了面子,林嬷嬷连带着对院子都有了阴影了。
重锦比夏至想象中要重视这次挑人的事情,等知道了牙婆会今日带人过来就特意把今日下午的时间全都空出来,让牙婆带着人过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