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的地牢设在海底最深最冷的暗礁丛之中,被凶猛的暗流漩涡严严包围,而这里的牢房并没有墙壁,而是由犹如水帘一般的屏障将牢房一一分隔,看起来很脆弱,实质比任何钢石都坚不可摧。
“碰!碰碰!”黑人鱼朝水帘不知挥了多少个刀光,水帘仍是纹丝不变,倒是黑人鱼累得气喘吁吁,挫败地躺倒在地上。
“别白费力气了。”角落传来低低的声音,黑人鱼回头看过去,正是刚被刑罚地遍体鳞伤丢回来的虎赤,以及那几个随身的武神,无不受到了可怕的严刑拷打,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人鱼一个鱼跃翻身:“你上面不是有几万的兵将吗,为何不让他们来救你们!”
虎赤仰着头闭目养神地靠在水帘上,道:“已经错过最好时机,现在感应不到他们了,海王应是假扮了另一个我将他们驱离很远了。”
“什么?一个救兵都没有了?”黑人鱼满目惊异,不能置信地对他大叫:“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你不做点其他努力吗?你们都被他们拖出去打了三次了,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我可不想被他们打得像只猪头!”
虎赤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淡道:“早知你这么吵,应该先将你推出去打才对。”
黑人鱼一噎,黑亮如晶石的大眼咕噜噜地转起来:“我知道你替我挡了一次皮肉之苦,改日有机会报答你就是了。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逃出去吗?你的毒也该清干净了,赶紧使几个巨灵神掌打碎地牢啊!”
虎赤缓缓睁开眼,静静看着上空如狂风呼啸的暗流却不回答。忽然之间,一把声音传入了黑人鱼的耳中。
“这里并不是我与你熟悉的东方,这里是深海,就算是巨灵神掌也没用。”
黑人鱼暗暗一惊,盯着虎赤始终紧闭的嘴唇,不是他在和自己说话吗?可明明是他的声音啊!
“这里的海水可以抑制人族的法术,待得越久越不利,你是人鱼,没理由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声音再度传进黑人鱼的耳中,这次,虎赤的视线也跟着投了过来,“说吧,你究竟是谁。”
黑人鱼定定看着虎赤平静而透着锐利的双眼,内心早已炸开了锅。糟糕!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更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假人鱼了!
那么,他会不会已经猜中她是谁了呢?黑人鱼暗暗咽了咽口水。
“是谁派你来的?你来此有何目的?”见她不出声,虎赤的声音里带上了不容忽视的严厉。
黑人鱼却并不畏惧,环臂摆动着鱼尾,撅嘴斜睨着他,和他玩起了传音:“你不必理会我是谁,总之,我是你这边的人,你若愿意,也可以将我当成天上掉下来的福星。”
虎赤闻言,似懒得再说似的重新闭上眼不再看她,嫌弃的意思惹得黑人鱼忿忿不平:“喂!好歹我也帮了你,要不是我,你现在已被人抬入洞房了!”
被她一提醒,虎赤又想起刚才她在众人面前说的话,眉头抽一抽,“是,多谢你帮我开脱,现在无人不知我是荒yin无度的人了。”
黑人鱼瞥了瞥着他臭不可闻的脸,又扫了扫另外几个武神脸上强忍的笑意,挑挑眉,道:“虽然我是胡编乱造,但你的体型和力气确实是一般女人不能伺候得了的吧,不是吗?”发现他的脸黑红交加地简直臭如粪坑,黑人鱼不能置信地倒抽口气:“难道!大名鼎鼎的武神王,还是个未kāi_bāo的雏儿?!”
这下,旁边的武神们终于忍不住噗笑出声,虎赤也因为窘迫而狠瞪过来,“放肆!若不是本王现在需要储存体力,你已经被本王挫骨扬灰了!”
黑人鱼不以为然地甩甩手:“又是这种吓唬人的话,你还真当别人是孩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黑人鱼赶忙把嘴一抿,可已经太迟,虎赤已听出了端倪,目不转睛地紧紧凝视着她,里面闪耀的锐光犹如丝线缠绕住黑人鱼的全身,几欲教她无法呼吸。
完了完了,这下他该猜出她是谁了!
就在黑人鱼心跳激烈到以为整个世界都能听见时,虎赤忽然淡淡收回了视线,闭眼静静靠回了水帘上。
看着虎赤再度恢复冷漠疏离,黑人鱼内心不禁感到一阵空荡荡。
看来能激怒他扰乱他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安静地待到子时吧,这里的海水法力会变弱,届时,我们便能恢复一些法术,然后再一举破牢。”
子时很快来到,在这之前,海王的人又将他们轮流带出去严刑拷打了一番,黑人鱼也无法幸免于难,被拎回来时,几乎变成了一只死鱼。
看到虎赤被打四次都还能站能动,以为所谓的严刑只是挠痒痒,体验了一遍回来她才深刻意识到,这虎赤,绝对是铜皮铁骨做的!
黑人鱼摊在地上连动弹都不能,身上的衣服已近破烂不堪,就在这时,一件宽大的衣衫轻轻盖住了她的身体,背部亦募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温暖,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伤已痊愈一半。
她吃惊地抬起头,看到了蹲在自己身旁的虎赤。
“子时了,准备好了吗?”
虽然他身上仍散发着浓浓的疏离淡漠,但黑人鱼眼眶却不知为何有点发热,朝他用力点点头,裹紧他给的衣服,一下子跃了起身。
“轰——!!”
一阵天崩地裂,坚不可摧的水帘牢房,终于因他们几人的齐力攻击而完全溃散,很快,一群群闻风而来的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