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冷歌精神不振的起了床,去福寿堂请安,得知老夫人几乎在天亮时分才睡下,便没有打搅,只是告知她身边的云嬷嬷自己已经来过,就回了院子。
慕容烨在天色差不多开始泛鱼肚白的时候才离开,云冷歌困意盎然,从福寿堂回来后直接往床上一头栽倒,继续补上昨晚缺失掉的睡眠。
这一觉睡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的时候,云冷歌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神清气爽,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小姐,今日一早三姨娘托了个丫鬟帮忙传话,说想要见您一面,奴婢说您昨夜有点着凉,身子不爽,给推脱了。”韵儿一边给云冷歌沏茶,一边说道。
“做出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情,她还能腆的下脸来寻小姐?无非就是想求小姐帮忙罢了,真真是痴心妄想。”吟琴坐在地毯上正拿着花样子歪歪扭扭的绣着牡丹,闻言抬头一脸不善的说道。
“三姨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挑事也没赶上一个好时辰,前些日子二姨娘闹的府内乌烟瘴气,好不容易安宁了一段时间,她就急不可耐的冒出头,还敢拿着老夫人做幌子嫁祸小姐,这不是正巧撞到老夫人的枪口上了嘛,老夫人早就有心想整顿后院的风气,她前后转变天差地别,谁瞧不出她打的什么算盘?”吟书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盯着手中的书籍,听到吟琴的抱怨,抽空回了一句。
“还是我的吟书聪慧,却是如此,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想着握紧手中的权利,不肯让贤,她深知云伯毅对三姨娘存了一分真心,而三姨娘的转变正好说明了她是一个心机深沉,善于隐忍的人,如果说二姨娘是一只凶猛厉害的老虎,那她就是背地里蛰伏的毒蛇,这样的人,你稍不注意,就会被反咬一口,而这种性子的三姨娘若一旦有了掌家大权,加上云伯毅的宠爱更是如虎添翼,到那时,只怕连老夫人都不会放在眼里了,老夫人肯定也是这般猜想,而这刚好犯了她的心头大忌,所以趁着这出事,她重惩三姨娘,将这种可能性扼杀于萌芽之中。”云冷歌听着吟书分析的有条有理,面面俱到,不由得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上的末叶,余光看见吟琴投来疑惑的眼神,便详细解释了一番。
“二姨娘三姨娘都是心气儿高的,后院接连着倒下两个主子,老夫人会不会对新提拔的四姨娘也有所防备呢?”吟书想到了昨晚老夫人留下陈素兰的举动,蹙了蹙眉,将书籍放在腿上,问道。
“那是一定的,其实说到底,老夫人对谁都没真正放心过,连我她都是存着三分猜疑的,但丫丫那件事到底还是深入人心,府内皆知四姨娘宅心仁厚,性子软弱,尤其是她平日里少言寡语,与府内其他人也不亲近,再加上除了二姨娘忽略不计,云伯毅总共也就剩下两个妾室,丫丫是新抬起来的,脾性更是不消停,老夫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的性子她摸的不清楚?对比之下,是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云冷歌抿了一小口茶水,只觉满嘴都是回味悠长的香气,懒洋洋的说道。
“那可说不定,老夫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出小姐是扮猪吃老虎。”吟琴摇头晃脑的笑嘻嘻道。
“没大没小,竟敢说你小姐是猪。”云冷歌斜睨了她一眼,仿佛瞧见她的小尾巴几乎得意的快翘到天上去了,佯怒道。
“小姐,奴婢听说您晚上要亲自下厨?”吟琴知道小姐最是面冷心热,是断不会跟她生气发怒的,忙凑近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
“是啊,食材的单子我都写好了,已经吩咐奶娘水绿去准备了。”云冷歌挑了挑修长的眉,轻轻阖首。
吟琴嘿嘿一乐,刚想问问小姐准备做些什么菜式,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啊?”
“我那四妹妹。”云冷歌低下头专心的用茶盖浮去面上的茶末,仿佛心神沉浸在上面,口中温凉的吐出几个字,不是疑问,是肯定、
“二姐姐,求求你救救姨娘……二姐姐,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能原谅姨娘,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外面的云秋歌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人都没闯进来,凄厉的声音带着呜咽的啼哭响彻了整个怜冷苑。
“吟琴,去打发了她,今日我心情好,不想理这些糟心事儿,没得给自己添堵。”云冷歌眉眼未抬,垂下的眸光盯着茶盏内浮浮沉沉的茶叶,似乎叹了口气,微不可闻,低声说道。
“是,小姐。”吟琴应了声,想着小姐今日确实情绪大好,连想亲自下厨的心思都有了,下厨所需的食材更是已经准备妥当,的确不能因为那些黑心小人,影响了小姐的兴致。
怜冷苑的门口,云秋歌披头散发,衣饰凌乱的被几个婆子拦住,但她仍不死心,嘴里一边凄凄的叫喊着,一边想要冲破几个婆子的防线,闯进屋子。
“四小姐,小姐不会见您的,您还是回去吧。”吟琴看着面前被鬓发遮挡住脸的云秋歌,眸底含着一抹隐晦的轻蔑,但仍顾着尊卑有别,话语还算客气。
“你去告诉二姐姐,说我知道错了,求她饶过姨娘,姨娘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身子等同半废,还请二姐姐发发慈悲,不要让她去庄子里受苦。”云秋歌认出了吟琴是云冷歌的贴身丫鬟,头发后的眸子闪出一道亮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的求道。
“这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小姐无能为力。”吟琴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