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外孙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印象,其实不然,笑容只是他的保护色,这层保护色太过坚硬,基本上没人能将它打破,不管情况多糟,内心多焦急,他脸上的笑容从来都不曾逝去。
但方才提到皇帝看上了云冷歌,他不但面色大变,更是失了往日的冷静,情急下竟然拍碎了桌子,这份心思,不是喜欢上了人家姑娘还是什么?
听到外祖母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到心里去,言语中更是绕着自己喜欢云冷歌这个话题来回的打趣,慕容烨那双比古井还有幽深的眸子显出一抹无奈,浅红色的薄唇紧抿,说道,“外祖母,孙儿我不是一个只见人家女子一面就会上心的人,我知道您很想我早日成亲生子,但我真的不喜欢云冷歌。”瞧见太后眼睛一亮,正准备启唇的动作,心口一惊,连忙告辞说道,“府内还有事情等着处理,外孙先告辞,改日再给外祖母请安。”
说完,不等太后回话,迈开大步迅速的离开了慈宁宫。
看着 慕容烨几乎称的上落荒而逃的背景,太后一怔,然后失笑,烨儿从未喜欢过女子,自是不知道爱恋的各种滋味,这孩子,希望别因为他的口是心非等到一切都失去,才想着挽回,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太后眼神空洞洞的盯着某一处,眼眸无焦距,已经深深的陷在了前尘往事中。
云冷歌跟着领路的太监一路往宫门前去。
皇帝的心思瞬间百转,或喜或怒全然无法猜度,让她很耗费心神,在开口吩咐人送自己离开时,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里衣几乎被汗水湿透,担忧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在旁,不敢表露出心中的如释重负。
边想边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颐指气使的命令。
“云二小姐请留步。”
正在沉思的云冷歌闻声抬头,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头戴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耳上兰花蕾形耳坠,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带着皇室天生的尊贵和气势,静静立在藤萝花架旁,顿时让娇艳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奴才给悠然公主请安。”身旁的太监行礼说道,也是在给云冷歌提醒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云冷歌眸子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芒,悠然公主?不就是和夏嫣儿强强联手勾引慕容烨的皇室公主么?虽然这事情并没有被传扬出去,但连太后身边的亲信嬷嬷都知晓,那代表内宫之中知道这件丑事的人也不少,公主在宫中引诱男子,实乃丢人现眼,可她好似并不受影响般的依然悠闲漫步,是她心态好还是脸皮太厚?
不过从这一点云冷歌也可以推敲出来,这是皇帝的授意,不然怎会连惩处都没有,让她像个没事人样地当做那桩丑闻不存在的到场闲逛。
这会儿悠然公主叫住自己,会不会也是跟慕容烨有关?看她方才叫住自己,语气严厉,还隐隐带着一股恨意。
这是勾引慕容烨不成,转而迁怒她了?
云冷歌暗生警惕,盈盈福身道,“小女云冷歌,见过悠然公主。”
上官悠然从鼻尖嗤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迈步过来,边道,“云二小姐不必多礼。”
见上官悠然似乎有拦路的意思,那太监是皇帝贴身伺候的,对宴会那天她主动引诱慕容世子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而世子却称他与云二小姐在一起,悠然公主这般,很难说有没有找茬的意思,于是忙弯腰赔笑道,“悠然公主,奴才奉陛下的命令,送云二小姐出宫,陛下还等着奴才去伺候,不能久待,要是有冒犯的地方,奴才改天专门给您赔罪?”
搬出皇帝,希望悠然公主有所忌惮。
“李公公别拿父皇来吓我,本宫只是问云二小姐几句话罢了,耽搁不了多久,还请公公容本宫单独与云二小姐说几句话。”上官悠然打量的眼神上上下下将云冷歌瞧了个遍,提到皇帝时话语有所收敛,但脸上的不屑和敌意仍是颇浓。
李公公一时结舌,不知该如何应对,从公主的神情中,看出了她对云二小姐深深的不喜。
上官悠然不再理会他,笑容可亲的对云冷歌说道,“云二小姐,且随本宫到那边小坐,本宫有些话想要单独问问你。”说着,又笑着对李公公说道,“李公公,你可不许跟过来,放心,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就在那边的凉亭里,你遥遥看着就是。”
说罢,吩咐自己的随侍宫女原地静候,率先往凉亭方向而去。
云冷歌暗道来者不善,但也不能反驳,只好朝李公公使了个眼色便跟上了上官悠然的脚步。
这是一处藤萝花架缠绕的僻静之所,正值藤萝花开的季节,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像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鲜艳绚丽,淡淡的花香幽幽飘荡这再片寂静的小天地中,熏人欲醉。
“云二小姐请坐。”上官悠然早就迫不及待的坐在石凳之上,看了低眉顺目的云冷歌一眼,像恩赐一般的叫她坐下。
云冷歌道了声谢,端庄的坐在她的对面。
悠然公主高昂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云冷歌清淡的装扮上,微微上扬的眼线飞出一抹蛮横的骄纵之气,脸上的不屑更增,到底只是个臣子的女儿,穿的如此寒酸,真是上不得台面,目光上移,看到她那张百合花般清丽绝俗的容貌,美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