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山顶那块儿挺不好走,你要不要到咱家里先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想早些上鸣峒寺看看……”她哪里还有心情休息?!眼看着这就快要找到线索了,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只是,她刚说完,就被乔给拦住,硬生生拖去了老伯家里。
“你做什么!”虽然歇息歇息,她也不见得会反对,可他这么强硬,让她有些不解。
“你才刚出院,不能这么不注意身体。今晚先在这儿歇息,明天再上山。否则我就把你抗回美国去。”
杜冉琴心里一阵烦躁,正欲还口,却被乔那漆黑的凤眸给轻易说服。他这认真起来,沉沉凝视她的眼眸,和玄龄是一模一样。这叫她怎生抗议的出来?
罢了,这身体,她兴许不久后还得给另一个自己用,就当是替她保养保养吧……
她不禁又自嘲一笑,想着这身体明明是自己的,明明这才是最正常的,可她却觉着现在这一切不正常极了,却觉着这身体才是别人的。
这身体,她不过住了八年,而另一个,她却住了二十年。怎么算,都是后一个更有感情些。虽说看来都是一样的,可她心里,感受就是这么不同。
老叟家到了,他进屋放下一半山花椒,听见乔说要明日再上山,便敲门唤了老伴出来,嘱咐老伴:
“这俩客人明儿想上鸣峒寺去,今晚在咱家先住一宿啊!我先上去换点儿蘑菇下来,今晚吃小鸡炖蘑菇啊!”
这老婆婆倒是也大方,不说别的,难得见到来访的人,一看又是一对俊男靓女,笑呵呵去房子里腾出了个里屋,收拾了收拾,从屋里出来,跟两人说:
“别嫌弃咱家,凑合住一晚上吧!”
“嗯,婆婆,这儿是一点儿心意,给您放下了。”乔知道老人家过日子不容,这么叨扰又让老人家招待,过意不去,打开钱包,取了一叠红票票要塞给老人。
杜冉琴眼尖,见他竟然准备这么直接掏出来这么多钱,一巴掌敲到他后脑勺上,转脸对老婆婆歉疚笑道:
“婆婆,我俩先放下行礼。”
说罢便拽着房乔走到了里屋,从他荷包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票子,叉腰小声凶他:
“我说,公子哥,在外不露财,你懂不懂?听我的,等着最后要走的时候,再给他们多留下些补偿就是,现在,今晚,就拿一张,就够了,你明白不?”
“啊?为啥?”乔在国外呆久了,防人之心基本没有。
杜冉琴只觉无力解释那么多,瞪他一眼,一字一顿道:
“听、我、的。”
乔被她较真的模样打败了,茫然点了头,看她出去递给老婆婆一张红票票,老婆婆笑开了花,红着脸跑去洗菜了,这才傻乎乎跑出去,追问:
“婆婆那么淳朴,怎么能当贼防?”
杜冉琴白了他一眼,悄声道:
“她是没事,但这事儿传出去了给别人知道了呢?再说,你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她敢收么?真要给,就临走时悄悄塞给她。”
乔这才受教点了点头,低头沉默不语。
“怎了,蔫儿成这样?”
“不,我只是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怎么说呢,你以前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现在……”
呵,是啊,要是她从小在这边,她多半也没心没肺吧?只可惜,她曾活于乱世,还杀过人,现在还说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太难为她了。
“那可真是抱歉,有违你期待了。”她凉飕飕咕哝了一句,兀自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