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德妃被贬之i,天牢门外却是车水马龙,别有一番热闹景象。皇宫的消息很快传到长安城的老百姓耳里。很多人不约而同,来到天牢门外,看被释放出来的李世民。这天牢的前门就在西华门外的宫墙外,倚着山势建成两遛石牢,皆由禁军把守。这一天,兵部尚书屈突通、刑部尚书萧造、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知政事裴寂、灵州大都督李靖、秦岭统军秦琼、秦府护军将领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弘、李世勋及朝中大员几十人来到天牢门外。
刑部卫队把老百姓和朝廷大员的车马队分隔开来,长长的车马队在里安巷和西华门一带雪地上足足摆了一里多远。那时,人们跷首望着,由刑部尚书萧造带着李世民的家眷,从牢中把李世民接了出来。那时,李世民的脸se憔悴了许多,脸显得瘦削了许多,唇边和下颔长了半寸长黑密的胡子,整个地看去,苍老了许多。他穿着便装,套一件貂皮夹袄,披着一件紫se斗篷,身驱高大魁梧。在他走出牢门那瞬间,看见牢门外来了那么多的文武大臣和老百姓,眼睛一闪亮,心里的酸楚和激动一齐涌上来。
他向来不轻易掉泪,这一刻却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背过脸去,偷偷抹掉那一眶差点掉下来的眼泪,转过脸来,朝人们点了点头。他本想说说话,向那些大臣和那些老百姓致谢,但他感到这样的场面有碍皇威,尽管那些老百姓朝他欢呼,唤他秦王千岁,但他没说一句话,出了牢门,便携家眷上了秦府来的大车。
李世民携着长孙氏、杨妃和萧妃,一起上了那辆宽大的顶蓬和四周遮得严实的宫车,一直坐在车子里的三个孩子,哭着扑到李世民怀里。那时,杨妃一直悲戚戚的坐在车里垂着泪,李世民随便问了一些家情,忽然便注意到了杨妃已挺着老高的肚子,心里一阵惊喜,说道:
“是快要生了吧?”
李世民没头没脑的问话,让车内几个大人随即露了笑脸,杨妃有些忍俊不禁,长孙氏嗔了他一眼,笑道:“你进天牢快二个月了,妹妹看是开chun要生了,大家都为你担心着呢。”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经过这次周折,或许父皇会更明白了,这是件好事情呢。”李世民说道。
“可是,他们亡我之心不死,往后凡事还是少与他们来往为好,咱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长孙氏说道。
“这我心里明白,你们妇道人家,不要与别人说长道短,以免祸从口出,咱们都得提防着点。这几天要是有人来拜访,你们先给我挡着,父皇和母后那里也得过去请安,别让父皇觉得咱们生分了。”
李世民说着,长孙氏也就不语。杨妃和萧妃素来也寡言少语,只一路帮着承乾几个抹着鼻涕和泪痕,一家人一路无话直回了承乾殿。
当晚,一家人都上垂拱殿给李渊和窦氏请安,李渊在垂拱殿设家宴把窦氏接了过来,席间窦氏欷唏嘘嘘,长孙氏等也陪着垂泪。李渊和李世民对饮,李世民酒量大,李渊酒量少,饮至中席,窦氏和长孙氏等先告退,回寝宫说话。那时候,李渊略感微醺,脸se微红,便一改往i皇帝威仪,露出了父亲本xing来。
“朕贵为天子,为一国之君,管大唐江山易,可教训好你们几兄弟为何那么难?还在晋阳时,你和元吉虽有些芥蒂,但不至于兄弟间闹得你死我活,这是何苦了呢?不就是为了朕这个皇位吗?可朕还没有死,你们个个都喊朕万岁,可朕知道,活百岁都不可能,要是有朝一i,朕撒手西归了,你们不就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样之话,大唐江山不断送在你们几个不肖子手中才怪呢!”李渊说得激动,脸se变成酱红se,一口气上来噎了喉咙,便咳个不停。
李世民见状,遂起身扶着李渊捶背,一边说道:“都是儿臣不孝,没能使兄弟和睦相处。”李渊听着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怪你,怪就怪父皇当i立太子时考虑不周,你功劳太大,难免兄弟猜疑,好在你还有一片心思,念及手足之情,望往后还是你要多担待点。”说着,又咳成一气,咳停了,又好一会喘息。
李世民就一个劲的给李渊捶背抹胸。李渊喘息了好一回又说道:“朕老了,大唐江山总得交给你们,如何想得个万全之策才去了朕的心病,让你们兄弟莫要相残,免受千古骂柄?近来突厥犯境尤烈,看来还得由世民你挂帅征讨方能平息,你回去休养些时i,将养好身体,朕会把帅印交与你出征。在天牢这两个月,是苦坏了你的身子了。”说完,即起身要回寝宫休息。李世民自是扶李渊回了寝宫,看着宫人侍候李渊漱洗完毕,上了龙榻,才辞了出来,往母后处携家眷回府,一夜安息无话。
第二天,果然来了不少拜访的将臣,长孙氏推托秦王身体不适,婉言拒访,那些官员也通礼仪,只坐了一回,说些宽慰的话便离开,唯独尉迟敬德、李靖、李世勋、程知节、秦琼、段志弘等几位武将赖着不走。那程知节向来说话粗鲁,在外厅大喊:“我老程今天就是来找酒喝的,我就不相信啥病能病倒了殿下,莫不是坐了几天牢便变了小娘子了,我看还是出了来,摆了酒,喝他三大碗便啥病也没有了。”尉迟敬德向来也不斯文,“哈哈”笑道:“殿下便出来与大家饮酒说话,免得这老程要闹翻天了。”众人听着都窃窃偷笑。
那李世民在寝宫里看看躲不过去,只好走了出来,见了众将笑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