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粉什么的,最讨厌了!
阿奴最不喜欢打扮,成天就梳个双丫髻,然后挂着三五个小包包,包包里塞着各种不同的小零嘴。打扮的好看有什么用?阿奴觉得长安的女人最俗气了!反正自己不打扮,照样可以给阿郎暖床,有什么不好的?
于是安利牌精油,就被阿奴扔到了灶膛里……
“阿奴,你算学这么好啊。”
武顺没想到薛招奴识字,更没想到的是,薛招奴还能唱“昨夜小楼又东风”或者“犹是江南佳丽地”,震的武大娘惊为天人,张家哥哥的婢女,也是不同凡响。
然而更加没想到的是,阿奴的算学甩她十条街。让武顺内心的阴影面积,比太极宫还要大。
“那当然啊,我可是管着好些个账呢。九婶买菜,都要从我这里支应的。坦叔说我年纪虽小,却会办事。我肯定不比我姑母差,做小也要有本事,才能做。”
什么鬼?!
武顺白嫩的脸蛋抖了抖,小声问道:“阿奴,你姑母是谁?”
她其实想问的是,你姑母给人做小,居然这么光荣?
“太皇的薛婕妤。”
“……”
武明则内心的阴影面积,有长安城辣么大。
哇,张家哥哥好厉害啊,家里的婢女都是太皇的亲戚。
可惜当今天子大杀特杀无人能制,否则薛道衡要死不瞑目两次以上。
“舍妹也热衷算学,在荆襄,也有女神童的名号。可惜来了长安。却是比不得马先生,于是就托了尉迟哥哥说项,在马先生那里学习。”
阿奴于是眨着眼睛:“马先生是谁?”
“马宾王啊,太子府……”
“噢。你是说那个别扭人马周啊。那人真逗!”阿奴想起了什么,然后掩嘴窃笑,鸡贼到了极点,“嘿嘿。武姐姐,我告诉你,你可别和马老头说。其实啊,他去东宫做事,可不是阿郎好心肠哩。而是阿郎烦死了他,想不出办法让他滚蛋,于是祸害太子去了。”
“……”
武顺内心的阴影面积,有关中辣么大。
“马先生……马先生是哥哥举荐给太子的么?”
“甚么举荐。实在是受不了他,便让太子也受受罪。你可不知道,马老头总是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不合礼法,那个不合礼法。阿郎受不得他,便打发去东宫,反正太子不得不遵礼法。”
阿奴甩着双丫髻。从包包里摸出一把桂圆干,剥了递给武大娘。武顺一边吃一边呆滞,讷讷道:“这……可是马先生人很好啊。城东所有人都说太子有了马先生,必成一代明君。”
“可阿郎不是好人啊。”
薛招奴理所当然地说道。
“啊?”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武顺没反应过来:“阿奴你刚才说什么?”
“阿郎不是好人啊。”
咔,她咬开一颗比较硬的桂圆,然后剥出里面的肉,塞到嘴里吃了起来,“修文宣王庙,要不是他,阿郎最少还要多赚二十万贯。你可别到处去说啊。武姐姐。”
“噢。嗯,我不会……不会的……”
文宣王庙,文治圣地啊,何等的神圣。怎么可以……可以沾染铜臭呢?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
武顺内心的阴影面积。有关内道辣么大。
“阿奴,你怎么可以说哥哥不是好人呢?”
“这是阿郎自己说的啊。”
阿奴同样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武顺,两人就这么在一处小院子的秋千上,一人一个相邻坐着。小婢女提起双腿,踢腾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武顺道:“武姐姐,你是好姑娘,我告诉你啊,阿郎最讨厌有人说他是好人了。”
“……”
武顺有点混乱,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觉得哥哥挺好的。”
“安平殿下长乐殿下都这么说,还有那个瀚海公主,也这么想。可你看,她们多伤心啊。”
咔,阿奴剥起了开口的大核桃,眼睛微微一眯,笑的像只小狐狸,“武姐姐,千万别对阿郎说,你是一个好人啊。”
“噢,我记下了,谢谢阿奴。”
“不客气,我就觉得武姐姐人很好,所以才说的。”然后阿奴眼珠子一转,拉住武顺的手,“武姐姐,我再带你去逛城西吧,那里有个河西人,会烤骆驼,今天可以吃到烤骆驼。”
小婢女口水都快流了下来,盯着武顺手腕上系着的玉扣:“武姐姐有了这个玉扣,可以随便吃呢,我们快去吧。”
“可是我吃不下了啊。”武顺一脸为难。
“没关系,吃不下看看也好。”说着,阿奴拉着她,连忙道,“过了未时,可就赶不上了。”
她们两人出去,坦叔在门口一愣,却见阿奴叫道:“坦叔,武姐姐说要吃烤骆驼,我带她过去。”
然后栓马桩那里出来一辆小马车,张礼寿给他们赶车。
坦叔半晌没反应过来,等要说点什么,小马车已经走远了。
进门后,坦叔对张德道:“郎君,问清楚了。”
“噢?怎么说?”
“应国公似乎最近身体不适,这才让女眷从荆州返回长安。不过……相里夫人的两个儿子,似乎并没有让杨夫人住在国公府。”
“武元庆和武元爽?”
“正是。”
张德眉头微皱,沉声道:“武二娘呢?”
“武小娘子喜好算学,回长安后,算学名宿亦有不如其者。后马宾王设三题,武小娘子无解,马宾王释惑,托尉迟宝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