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明显是要把原本准备在尼西亚城里未能完成的婚典,要搬到锡诺普城堡来。
高文便把文牍给叠好,接着转身来,轻咳了两下,“安娜,看着我,看着我身躯上蒙着的披风与罩衣,披风是你父亲赐予的,但是罩衣却依旧是你的馈赠,还有铠甲与头盔,还有羽饰,你是我的主保人,是我现在第一的女主人。我已经在神圣的皇宫里,向你宣誓效忠——现在你再看看我的眼睛,这眼神里绝对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就像当初我看到你从布拉赫纳宫里送出来的密文那般。所以,你说该在锡诺普如何办,那就如何办。”
吓死了,反正高文紧急下采取了“以进为退”的策略,就看安娜如何反应,再做定夺。所以高文在后面又补充了句,“不过,安娜你做好了迎接骑矛的准备了吗?”
“哦,你抬起头来已经有皱纹了。”安娜也没有正面做出回答,摆出副很惊讶的表情,用手点着高文额头,“不过眼睛的眼色还是很迷人,像赫利斯滂海峡的海潮般......也难怪好多女孩女人把持不住爱慕。”接着柔软的小嘴就接了过来,与高文吻在一起,这种花季的女孩的吻,不断散发着丁香般的清幽香味,不会让人觉得腻,但也会催生更大的贪欲,简直就自带着磁性,连高文也不禁沉醉其中,慢慢闭上了眼睛,但安娜的手指还在他的眼睑和眼皮上轻轻挠着。良久,高文觉得有点不对,便睁开了双眼,却看到极近的距离内,安娜鹿般的双眸却始终在睁着,调皮挑衅地看着自己,带着弯月般的笑意。
“别用什么骑矛刺穿城墙来恐吓我,况且我刚才只是想说,马上锡诺普城投降后,对于城市与保罗派信徒该如何处理?”安娜随后。就撒娇般地坐在了高文的怀里,故意把文牍再度弄得到处都是。
“不能久留,对卡贝阿米娅则是威压和欺瞒为主,叫她给我们开放脱离的道路。现在你父亲的军队。应该还集中在多利拉爱姆一带,并且都能猜出你父亲接下来的进取路线——他最着意的,是富饶的比提尼亚平原(北),和同样富足的密西亚、吕底亚平原(南),那里是人力和税收最密集的地区。由此人马和官员现在暂时还不急于登上中央部荒芜破败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应该只满足于扼守住多利拉爱姆这个锁钥之地,简言之就是守住中央,大开双翼。”
“分析得不错大蛮子,所以你现在的速度是很快的,而父亲的人马,可能还在斯库台里一带集结呢。”
“所以得抓紧时间......”
次日,卡拉苏河畔的草地上,真的竖起了所崭新的帐篷,而卡贝阿米娅带着心腹长老与机要。坐着小舟,来到了帐篷前,向高文请求罢战和议。
几名撒克逊武士在门口拦住了其他人,示意只有金手执政官一人可以进去。
“难道高文又要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卡贝阿米娅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前景一片惨烈。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入进去,女执政官穿着撒拉森风格的袍子,发髻挽起,显得十分干练机警,她不想给高文以自己丧魂落魄的印象,从而让对方有机可乘。
待到卡贝阿米娅走入后。抬眼看去,不由得愣住了:整个封闭起来的帐篷中间,摆着拜占庭式的高腿座椅,这种座椅象征着坐在其上者的权威。但却不是高文——这个高大的蓝眼睛蛮子立在左边,但是拄着让她胆战心惊的磷火之剑;右边则是一名很有神采,但是额头被剪去一绺的盛装少女,卡贝阿米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自己的腮边秀发也特意剪去了一截,以示不忘高文带来的屈辱。
座椅两边是手持十字架、旗幡、斧头的军仆、将官、机要官等。最终坐在其上的是个十分恬静的少女,姿容非常典雅秀丽,带着箍式的冠冕,斜披着罗马式样镶着钻石的披肩,茶色的眼睛很清澈,不过脸颊明显是被风吹过的,显得有些高原红。
没有人说话,包括女执政官自己也呆了好长时间,看着那个坐在高脚椅上的娇小女孩,又看看高文。
“高文......这是你女儿吗?”良久,卡贝阿米娅纳罕地发问道。
“放肆!”侍立的阿格妮丝,与陪酒官斯达乌拉乔斯同时怒喝起来,“这是帝国的公主阁下,也是整支大连队的主保人。”
“公主殿下来作甚?还和军营混在一起。”卡贝阿米娅毫无礼数地直接质询起来。
“公主殿下是前往伟大的皇族崛起地,卡斯塔莫努城堡考古的,因为她要撰写一部关于科穆宁光荣的伟大巨著。”高文朗声代替安娜回答说。
而后安娜轻咳两声,接着用手指了指高文,于是高文便对女执政官说到,“阿玛斯拉之战,贵军再度溃败,想必在锡诺普城也没有任何守备力量了,所以为免无谓的杀戮和洗劫,我方在主保人的主持下,向您递交了份和议的详案。”随后安娜用很淡静的语气说,“不过这位保罗派的异端领袖,来自卡帕多西亚山区的,懂不懂书面希腊文?”
当即女执政官看到了高文恭谨低身,与那女孩低声亲密交谈的景象,怒气就升起来,走上前将莱特手里捧着的文案取来,“我出生的科纳马,是有希腊语学校的!”
“什么,居然要我充当人质,并且带着八百名信徒,充当你们进攻特拉布宗的先锋?”看了第一条,女执政官就觉得难以接受,当即提出了抗辩,“我觉得这太苛刻,现在我提出的方案是,真信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