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看他关的带劲儿,扯了他一把,“少爷还睡着呢!”
如意吸了口气,忙捂住嘴,一脸知错的样子。
吉祥摇摇头,少爷真要睡着,有动静也不会醒的。
被关在门外的聂四郎跳脚大骂,照着清园大门就踢。
咒骂着踢了一脚,踢第二脚的时候,如意猛地打开门,一脚就踢他脚上。
本来下着劲儿往门上踹,被如意反踢来一脚,一股大力撞在脚上,猛地朝后倒去,整个脚和腿都疼麻了。
“还真敢来闹?把我们员外郎府当什么地方了!?你是滚,还是到清园里喝一嘴!?”如意说着上来就要抓他扔清湖。
聂四郎看他来真的,吓的也不顾腿麻,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骂着,聂子川和云朵见死不救,“…今儿个你们不救我儿子,明儿个你儿子就遭报应!”
村头等着看热闹的人,一听就朝他吐过来了唾沫。
聂四郎回到家一说,刘氏也骂了起来。
陈婆子在底下加劲儿。
聂郎中已经把陈三娘救醒,产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刘氏干着急孙子,孙莹儿也只能烧热水打水帮个小忙。产婆满头的汗,催着赶紧去镇上请厉害的产婆来,陈三娘难产。
一听陈三娘难产,聂四郎心下有些慌,想到吉祥说的,就跑出去,“我去范家借人参!”
本来范举人在外做了官,范家在村里要冒头了,聂子川中了状元。接着又进献‘活地’,督建皇家寺庙,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长兴侯府三公子。村里都围着清园,范家就越发的低调。
聂四郎来借人参,范老爷没有出来见,让管家王忠给他包了点人参须和两片参片。
王忠拿着东西给他,“你也知道我们家虽然有些田产,但也不富裕,在村里都排不上。这些还是我们老爷上次配药余下的,实在没有多的了!”
聂四郎脸色有些不好,张嘴就说,“那借我几两银子吧!我去镇上买点!”
王忠眸光闪了闪,“我先去请示一下我们老爷!”
“老规矩!”范老爷没多说。
王忠拿了五两银子,拿个借据让聂四郎签字按手印,“这也是之前的老规矩了,来借银子的都有这一步,为了一个人也不好打破。”
聂四郎借银子是张嘴就说的,但一看借据还让他按手印,他一想这银子那是必须得还的,就不想借了,“等用着的时候我再来拿吧!”拿着人参又看了眼银子连忙回了家。
王忠看了下借据,又拿了回去。
“咋还不快去请大夫和产婆!?再晚你媳妇儿和娃儿都要没命了!”产婆看他跑了几趟,重要紧急的事儿却还没去先办了,气的都不想管了。
聂四郎忙又出去借驴车,又跑到范家,借了驴车去镇上。
陈三娘头一胎,又摔着了,哑巴又不会喊,一听难产就吓坏了。
见情况危急起来,两个有点点经验的妇女主动来帮忙。陈三娘一个哑巴为了那几两银子聘礼嫁给聂四郎这样的人,天天伺候他个刘氏,还要被打骂喝斥。挨了打哑巴连说都说不出,这会又被刘氏打的难产,家里还这一摊子,不少人同情陈三娘。
但这同情却不管用,救不了陈三娘和娃儿。
聂郎中见情况越来越不好,心里想到聂子川,他也是懂医术的。但现在这情况,怕是去请去求,聂子川都不可能来。想了想,聂郎中微微摇头,打消了主意。
等聂四郎终于拉着产婆和大夫回来,陈三娘已经奄奄一息了。
产婆连忙进了屋里,一看陈三娘,就直接摇头,“不中用了,你们是保大还是保小吧!”
保大保小!?
聂四郎一时也不知道了。
刘氏只犹豫了下,就说保小,媳妇儿有钱啥样的都能娶到,陈三娘这个哑巴,等他们给大房要了二百两银子,四郎哪还要她这样的哑巴媳妇儿!?甘氏那老太婆死的时候,聂大郎个狼心狗肺诅咒他们再也没有子嗣。要是没了这个孙子,四郎以后要是没儿子了,不是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保小!一定要保下我孙子!”
两个产婆都摇了摇头,进屋忙活,保大不容易,光保小就容易多了。
可陈三娘昏昏沉沉,一听保小,顿时心死了。嫁到聂家的日子她过够了!要不是家里实在穷,也不用让她来聂家天天受打骂,不拿她当人!哑巴也是人啊!
见陈三娘再次昏了过去,产婆使了几个办法,都弄不醒,大夫和聂郎中上来扎针也都不顶用了。
“现在可咋办?”难道只能一尸两命了吗!?
刘氏在门口叫喊着,“让你们保小!保下我孙子!昏了不会剪开吗!?”
孙莹儿倒吸口气,那是逼不得已,大人已经死了,娃儿实在生不出来,才会用那种残忍的法子,剪开肚子把娃儿拿出来。刘氏竟然……
刘氏一直在叫嚷,催着赶紧保小的,保她孙子。骂两个产婆耽误了她孙子活命的时间。
两人虽然没干过,但都是做这一行的,也都听说过。又问聂四郎一遍,也说保小,无奈只得对陈三娘下手了。
刘氏整天巴望着孙子,不惜陈三娘一条命,也要保小。
娃儿拿出来,是个女娃儿。
刘氏一脸的不相信,叫喊着俩产婆把她孙子给弄没了,让再剪开陈三娘的肚子看看,是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在里面。
产婆把哭声细弱像猫儿一样的婴孩包好交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