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良心!娘病这么重,来探望还是老三去叫着他们才过来的!我们也笨,没有你们会讨好。艰苦了十多年,到头来还落得个恶名!”聂二贵心里恼忿,阴阳怪气道。
聂贵芝看他这样,实在懒得再多说他。目光落在张氏身上,无奈的摇头。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得罪了大郎。云朵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就算当初因为聂兰害死杨土根,往云英身上推了,就算她看不惯二房,也不会挑拨大郎冷对养育他的大哥大嫂啊!
今晚大夫是来不了了,看过甘氏,见她不像严重的样子,家里的窑里还烧着竹炭,李长河和李开赶夜路回了家。
聂贵芝饭没吃多少,见甘氏根本就吃不下,劝着她吃了点,拾掇好,往清园来。
云朵在洗澡,聂子川正哄孩子睡觉。
“俩娃儿长得真好!”聂贵芝看俩小娃儿都小脸白白娇嫩,大眼睛漆黑水亮,睫毛又长又卷,纳罕的夸了几句,伸手抱小六。
乳娘歉意的笑了下,“李太太,还是奴婢来抱吧!晚上我们小少爷不让生人抱。”
聂贵芝见小六真抿着小嘴要哭,就不敢抱了,笑着捏捏小六白胖娇嫩的小脸,“这个臭小子!”
聂子川抱着女儿小七哄着,“大姑过来是有啥事儿?”
聂贵芝听着他叫大姑,叹了口气,“我没啥事儿,就是来看看。你奶奶的病,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大夫来了就知道了。”聂子川轻轻拍着女儿。
小七微微闭着眼,一会又睁开,打着瞌睡。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聂贵芝也不好说啥,又坐了会,起身回了小院。
章大夫是次一天快晌午时到的,给甘氏仔细把了脉,神色有些严肃道,“这心疾之前就犯过,咋没有早早诊治?”
甘氏以为她是气的了,过了那一会,就有缓过来了,没有那么严重。
章大夫摇头叹气。
“大夫!我娘这病能治好吗?”聂贵芝急的在一旁问。
“想治好…除非你们能找到乌医。现在我的医术是没办法,只能给你们开些药,只要不犯,问题就不算太大。”章大夫说着,让小童拿出笔墨,开方子。
“巫医?啥是巫医啊?那巫医能治好我娘的病?”聂贵芝追问。
“乌家曾出过一个怪医,医术绝妙,据说有起死回生之能。”章大夫说着抬头,看她脸上浮起希望,摇头道,“乌家三十年前满门被灭,现在你们是找不到了。”
聂贵芝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忍不住眼泪往外涌。
聂大贵和聂三郎也都沉沉叹气。
“那现在咋办?娘这病不能不治啊!”聂三贵看向聂二贵,“二哥!你们从娘这借的二十两银子也该还给娘了吧!现在爹和娘都要吃药,总不能自己的银子借给你们,再去借别人的吧!”
聂二贵跳起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娘病了要看病抓药,你这当儿子不准备出一份力!?你们家分家的银子,挣的银子,挖鱼塘借的三十两银子也没有花完。我们家给四郎娶媳妇都花差不多了,现在可是只有几个铜板。”明明自己有钱,却来挤他来了。老太太手里肯定有钱!分家她说留四十两,估摸着私房银子都不止四十两。大房也有一笔私房银子。就他们二房最傻,不知道捞些私房银子存着。
聂三贵撇了下嘴,“娘自己有不少银子,要不是借给你们了,哪会愁抓药的钱!现在用得着了,你们还不赶紧还!”
聂贵芝气的脸色发黑。
章大夫看了眼,让小童把方子吹干,“这方子你们先吃上一段日子再看。上面的药,镇上药铺应该都有。”
聂二贵没有接药方子,瞅了一眼,问章大夫,“大夫,这药不是你配好……”那样就直接让他找聂大郎拿药钱了。
“谁看病不号脉就敢开方子!?”章大夫不虞道。
聂二贵被噎了下,叫聂大贵,“大哥!你们不是借了骡车,顺便去镇上药铺把药给咱娘抓回来吧!”
聂大贵和聂三郎看了看,都不敢上去接。他们手里没有银子,咋抓药?
聂贵芝看的心里憋火,上前一把拿过药方子。
甘氏心里忍不住酸涩苦楚,擦了擦眼泪,叫了聂三郎,“三郎你去抓药吧!我给你拿银子。”
聂二贵一听拿银子,道,“要不…还是我去抓吧!三郎也没见识过这个,再被人给骗了就不好了。”
“镇上的药铺开了几十年,哪敢骗人!”聂贵芝把方子递给聂三郎。
甘氏摸出五两银子给聂三郎。
聂二贵的眼神落在银锭子上,心里很是想去,问章大夫,“这药得多少银子啊?”
“那就看你们抓几天了。”章大夫说完,叫小童背着诊箱出了小院,就往清园来。
“师父!咱去哪?诊费还没收呢!”小童背着诊箱追上来。
“去蹭顿饭吃!”没有提诊费的事儿。
清园已经准备好了章大夫的饭菜。
云朵问了甘氏的病情,“…很严重吗?”心脏病在现代都是医学难以攻克的重大疾病,在这里,怕是前期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