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打死你!”胭博渊气的上前几步,扬起手掌就要朝胭脂雪的脸上掴去。
“太傅大人。”胭脂雪扬起精致美艳的小脸,毫不畏惧的蓝眸迎上胭博渊愤怒的眼睛,红唇微扬,“您看清楚了没有?我现在可是燕王妃,皇家的儿媳,不是您随意可以打骂的阿猫阿狗。”
一句轻飘飘的话,轻而易举的让胭博渊停止了掴下的手掌,看起来是那么慈眉善目的老脸上,现下满是诧异,“你,你不是我的四女?!”
虽然他这些年的心思都在培养嫡女和嫡子,连庶子都不甚关心,何况是这些除了联姻就没太多用处的庶女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些庶女一无所知。
至少他知道,为了让这些庶女容易掌控,所以并没有让教书先生教她们过多的才学,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女儿才会更加的听话,所以,他还是知道这些庶女都是不怎么聪明,且都是胆怯的。
哪里像这个不动如山坐在他面前的庶女,半点毫不畏惧他这个父亲便罢,居然还如此胆大包天的反驳他,巧言令色的讽刺他!
“呵呵呵,我是不是父亲您的女儿,这般深奥的问题,难道父亲不该去和女儿的姨娘好好的讨论讨论么?”胭脂雪浅笑嫣然。
闻言,胭博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逆女!逆女!!你简直是要反了!!”
“父亲大人,这反一字可莫要乱说,免得被人听了去,还以为是女儿要谋反,届时扣下个谋反的帽子,女儿一死了之便罢,若是连累父亲被诛了九族,女儿的罪过可就大了。”胭脂雪继续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胭博渊气的差点吐血,险些晕倒在地,幸而及时扶住了太师椅,只是面色惨白如纸,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胭脂雪见他如此,知道他是想起了当初他是怎么给她水玲珑,和水家所无端扣下的谋反帽子,而得到的诛九族的下场,又接连想到这些天他的门生夜聚万花楼密谋造.反一事,而开始感到不安了。
“哎呀,父亲您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心里冷笑着,可面上,胭脂雪却是一脸的关切,忙站了起来,放下怀中的小白,就要去扶胭博渊。
才不过转念之间,胭博渊像想通了什么似的,面色一下就缓和了下来,也没有去甩开胭脂雪搀扶自己的手,又摆出了那副慈父的嘴脸,双眼湿润,“雪儿啊,为父知道是亏欠了你,知道你心中有些怨气,为父今后必定会补偿你和你的姨娘,你就原谅父亲,可好?”
算了,怀疑她是不是自己女儿实在太过可笑,只要她是燕王妃,那她就是他胭博渊的女儿!
“父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胭脂雪噙着微笑,面色显出动容之色,“即便父亲如何的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女儿也万不敢埋怨父亲的,不是。”
“你!”胭博渊额头青筋蹦起,怒火再次腾起,但刹那之间,又压了下去,粗糙的老手慈爱的拍了拍胭脂雪的手背,“女儿如此懂事,为父心中安慰,既然女儿原谅了父亲,那皇上王爷那边儿……。”
“我毕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想让女儿如何,女儿自当听从。”胭脂雪将胭博渊扶上座位,继而又抱回了小白,坐到了与胭博渊平起平坐的高位上,悠哉的喝起了茶。
很好,终于谈到点子上了。
“你这孩子,这说的什么话,”胭博渊嗔怪的看了眼胭脂雪,开始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虽是燕王妃,是皇家的长媳,可你毕竟还流着胭家的骨血,父亲希望,你能帮衬父亲的时候,还是要帮衬的。”
“父亲说的是,人莫忘本,若连根本都忘了,岂不是猪狗不如的?”胭脂雪笑看胭博渊,蓝眸中滑过一抹寒鸷。
上一代的胭家老太傅,曾经牵扯进了文狱案,若不是她水家先祖帮衬,让胭家躲过了那次劫难,现在可还会有如日中天的胭家?
可他胭博渊在想法设法灭她水家九族的时候,可有想过,没有水家,他胭家现在何以立足?!
谈及根本,胭博渊竟然没有半点想起水家先祖的恩惠,自己又是何等的以怨报德,还十分肯定的点头,“女儿明事理,懂这个道理,那为父就放心了。”
“父亲只管放心就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胭脂雪便垂下了双睫,覆密乌黑的长睫恰当的掩下了眸底一片的幽蓝杀气。
“听说,燕王与太子殿下兄弟一向情深,太子殿下如今出了这些事,不知,燕王可有受到不好的影响?”胭博渊露出关切的样子。
说是关切,分明是在套燕王有无参与此次构陷太子的话吧?胭脂雪心中冷笑,面上装傻,“王爷常年幽居王府,身子又不好,早就已经不再参与朝政之事,太子出事,陛下英明,自然拎得清。”
不过这个老狐狸既然这么问,看来,燕煜是没有将燕王变成了傻子的事情告诉给老狐狸。
太子燕煜一方面是怕皇帝知道消息是由他走漏不假,另一方面,恐怕还是对胭博渊怀有一丝疑虑,并不完全的信任吧?
真不愧是燕煜,疑心之重真是无人可比。
因为燕煜定是怕了,怕胭博渊有朝一日会背叛自己,会把燕王变傻的罪名当成扳倒他的王牌。
嘶,照这么看来,燕王变傻真的与燕煜脱不了干系也说不定呢。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胭博渊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