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差点吓得跳了起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回,回王妃,王爷,王爷在万花楼游玩的时候,突遇,遇官兵抓人,所,所以连带王爷也给一道抓走了……。”
“万花楼?”胭脂雪意味不明的咀嚼了这几个字,随之扯出一抹冷笑,“看来,我这个王妃的话,是半点用处也没有的。”
万花楼不正是昨晚吩咐吟风让太子.党聚会的妓.馆么?这傻子可还真会玩呢!
偏生是这么个地儿,这么个时辰,偏偏让这傻子碰到了去抓人的二皇子一.党,可还真是好笑……
小厮打了个激灵,求救的看向了秦管家魍。
秦管家丝毫不理会小厮可怜巴巴的求救眼神,转身恭敬的对胭脂雪解释,“王妃息怒,是这些死奴才瞎了眼,尽把王爷往那些地方带,回头定不会轻饶了去,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搭救王爷回府要紧。”
胭脂雪挑了挑眉,她当然明白秦管家现在的意思,要让他们放了王爷很简单,可要如何把王爷的身份瞒得严严实实的释放回来,就不一定有那么简单了。
“知不知道,是哪个官府的官兵抓人,又为何抓人?”边明知故问的问着话,胭脂雪边不紧不慢的转身往屋内走,直到饭桌前,施施然坐了下,优雅的执起象牙筷,该吃吃,该喝喝檎。
看王妃半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小厮忧虑的看了一眼秦管家,见秦管家暗暗点头,便继续回话,“回王妃,奴才打探过了,那是巡防营的卫兵,是二品军侯沈徽下的令,听不少人说,侯爷是接到了密报,里面有密谋造.反的大臣,所以才亲自带兵抓捕的!”
秦管家闻言一怔,“可证实了?”
“奴才的确亲眼所见,眼熟的户部侍郎李逵李大人,还有兵部尚书程峰程大人确实在被捕的人群之中。”小厮边想边笃定道。
“这二品军侯沈徽后头有无靠山,品性如何?”端起玉碗,抿了一口甜汤,胭脂雪一针见血的问道。
她这话聪明人一听就懂,意思便是问沈徽此次行事,后面有无靠山支使,支使的人是谁,若是没有,那品性是端正的还是恶劣的。
倘若沈徽是端正的是否以不能动摇燕王军威的言语就可说动?若是品性恶劣,拿钱可否堵住其口?
秦管家没想到本是一个深闺小姐的胭脂雪问话竟这般的犀利,倒是一时一愣,好一会才越发恭敬的对胭脂雪回话,“回王妃,沈军侯是二皇子的部下,二皇子素来十分的敬爱王爷。”
“那就要劳烦秦管家亲自跑一趟二皇子府,将王爷安安静静的带回来了。”拿起丝巾,胭脂雪云淡风轻的擦了擦嘴角,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秦管家知道王妃似乎真的动了怒,也不敢再多作什么解释,连忙称是退了下去,毕竟把王爷接回王府才是正事。
待人都散了,流苏这才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端坐高位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的新任王妃。
这个王妃真不简单,竟然三言两语,绵里藏针般就将王爷无端被卷进大臣造反一事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沉吟了好一会,胭脂雪方才起了身,将丝巾随手扔在了桌上,神色不见喜怒,“流苏,去把偏院收拾出来,差人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偏院里去。”
“王妃这……。”流苏很想规劝,王爷能听话能欢喜王妃就已经很稀奇了,现在要是新婚第二天就同王爷分了房,那不就等同于自发失了寵么?
胭脂雪没有说话,只是幽蓝的眸冷冷扫了流苏一眼,方才转身挑帘进了内屋。
流苏咽了一口唾沫,自知是拗不过也劝不了的,便只好应声,开始支使对王妃同样投去异样眼光的丫鬟婆子们干起了活儿。
将睡榻上的小白抱入怀里,冷冷瞥了一眼睡榻殷红的喜被,胭脂雪轻抚小白柔软的皮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还是你最好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连傻子也一样。
………
待到几个时辰后的戌时,偏院很快被打扫了出来,东西也收拾的八.九不离十了,胭脂雪便入住了进去。
没想到,这时的燕楚也被秦管家给带了回来。
刚一进门,燕楚就急急忙忙进了新房,见房内空荡荡的,便开始发了疯似的满院子四处翻找起来,连茅房和草丛鸟窝都没放过。
“王爷,您先洗漱洗漱,吃些膳食罢。”秦管家一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平板脸,像个慈祥的老父一样,满面担忧的看着正往树上爬的燕楚,苦口婆心道。
燕楚一改孩子气的脸,截然相反的沉静冷戾,一脸随时就要发飙的怒色,压低了声音怒喝,“那个死女人呢,又去哪里鬼混了?!”
要不是那死女人养的长毛畜生伤了他,害他体内的毒素又开始四处扩散,他至于会去万花楼那地方,去找新进的干净妓子的心头血来压制,会倒霉的被沈徽那老家伙的部下给捉了去?
没差点让他身份给暴露了!
秦管家在燕楚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伺候了,已经是跟随燕楚几十年的老人,所以燕楚在他面前,才不用再装傻子,才会露出真性情。
“原来王爷是在找王妃?”秦管家恍然大悟,抬头瞥了一眼漆黑树上已经看不见的鸟窝一眼,老眼有点抽搐,“王妃已经搬到偏院去住了,您用了膳,老奴便带您去王妃那儿吧。”
闻言,燕楚既不解也很不满,“搬到偏院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