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昨儿个是被燕王突然掳到府中的,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而当时杜嬷嬷并不在南苑,也没有接到燕王的指令,所以根本不清楚有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昨晚被破例,让王爷亲自带进了南苑。
后来知道时,也是今天的事情了,杜嬷嬷是在晌午,见到那些刚从南苑退兵出去的右翼亲卫后,在几个小兵口中才得知了此事撄。
只是水玉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人看见,所以杜嬷嬷直到现在,都还在抱怨昨晚王爷居然带个所有人不知相貌也不知来历的陌生人进了南苑,虽然让人只是居住在了南苑的偏房里,却依然令杜嬷嬷相当的不满。
本来老人家还想去秦管家那里再套取点更详细的信息,没曾想,秦管家那老家伙却陪同燕王出去了,至此,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后续了。
虽然秦管家晚上是重伤回来的事情被闹得基本已是全府皆知,不过到底南苑是后院,又是旁的人不能随意入内的禁地,所以一直呆在这幽静南苑里头的杜嬷嬷,这才没有接收到秦管家重伤的消息一事。
总而言之,当杜嬷嬷此刻看到燕王竟然抱着旁人进来了南苑时,本来镇定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震惊之色偿。
除了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被燕王带进来过,这些年,还有谁能有那个荣幸被自家王爷还亲自抱到南苑的?
真是想不震惊都难。
燕王没等这几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边大步走进来,边就对几人发了话,“快去多烧些热水!”
白茶桃枝两个丫头听罢,身子一颤之后,是想也没想,就应声退了下去,万幸自己没被处罚的同时,一心便只想赶紧把王爷的吩咐办好,说不定也好待会儿能在王爷万一追究起来时,能争取个小小的宽大处理。
抱着这样侥幸天真想法的两个丫头,退下后,就赶紧往南苑自有的小厨房奔走而去。
唯独剩下的杜嬷嬷,当眼睁睁的看着燕王竟然抱着一脸陌生的水玉直接径直入了南苑的主屋时,人便已经傻愣在了南苑的堂屋前。
待到反应过来时,便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冲冲的随后冲进了南苑的主屋。
在杜嬷嬷从堂屋前,一路冲进了主屋之后,看到的,已是自家王爷小心翼翼将水玉安放到屋中内室睡榻的画面了。
顿时,杜嬷嬷只觉得血气上涌的厉害,也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连忙冲上前去,对燕王口气是质问的语气,“王爷,您怎么能带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进这个地方!”
水玉虽是披头散发,但杜嬷嬷看的分明,那根本就不是自家王妃的那张面容。
这时的燕王是刚好将水玉小心的安放到了睡榻上的柔软被褥上,因为水玉身上都是湿透了,所以他连忙拉了被子先给她盖上,继而看到她脸上都盖住了将近半张脸的湿濡头发,又手指轻柔的将她脸上的湿发撂到一边。
但听得杜嬷嬷突至的质问时,他手上动作未停,眉心却是一拧,“安静点。”
杜嬷嬷自然对这个答案极其的不满,继续追着不放,“王爷,这可是王妃留下的唯一的净土了,您就不能让她这个地儿干净点,非得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玷污了这里才甘心吗?!”
这话可是很明显的,也将昨晚水玉也被带入南苑的这事给一道的数落了。
燕王的眉心立刻拧成了川字,对水玉温柔的低头,立刻变成了冷厉的抬头,“这是说的什么话!”
杜嬷嬷向来在自己这个主子面前,该强硬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低头的,现在当如是,“就是字面意思的话,王爷不会不懂!”
“你……。”燕王实在没那个心情和杜嬷嬷在这胡搅蛮缠,虽然今晚他没有受伤,但他确实已经是累的不轻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杜嬷嬷玩这样的口水仗,当下脸色一沉,扬手一指门外,“给本王出去,现在,立刻——”
见杜嬷嬷就是不死心,且毫无惧意的样子,燕王不给她反驳张嘴的机会,语气森严,“这是命令!”
奴才就是奴才,即便有偶尔忍不住越界的时候,只要主子一拉缰绳,警醒人该看清自己的身份时,人就会回归本能,清醒的看清自己的位置。
诚然,燕王这仅仅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却在这瞬间,就已经足以令杜嬷嬷认清自己。
杜嬷嬷愣了一下,而后面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开始退了下去,但是,这并没有因此而令她的怒气消减半分,甚至,反而直线攀升,这让把目光转到榻上躺着的水玉身上时,目光里是充满了无限怨念的。
狠狠的剜了一眼水玉以后,杜嬷嬷气咻咻的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然后就转身扬长而去了,其实仍旧没有给燕王这个主子多大的好颜色看。
望着杜嬷嬷大步离开的硕大背影,燕王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随后,再把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榻上的水玉脸上。
也不知怎的,看到现下的水玉,他的心里也忍不住,不由的赞同了杜嬷嬷刚才那句嘟囔的观点。
其实平素鲜活的水玉是与杜嬷嬷那话扯不上什么边的,水玉这个人虽然容貌过分清丽了一些,但其实并非很女气,主要还是因为她的眉眼和通体自带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英气在若隐若现的散发着。
而正是因为这股子英气使然,所以并不会让人在她身上联想到女气,或者不男不女这样的词汇。
可现在不同,水玉失血过多,适才又在小湖之中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