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番看来,她们却足以当得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胭脂灵虽然不如姐姐胭脂敏聪慧柔顺,可这舞姿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身段婀娜如柳柔若无骨,难度再高的动作,也能被她轻而易举的舞出来,身量更是轻盈如燕,一身绛红长裙在一张长桌上舞动的她,就像一只飞跃的灵蝶,动作轻灵的好似每一次都会飞了出去一般。
而胭脂敏却是会弹的一手好箜篌,声韵清澈婉转,时而柔美,时而高亢,几乎把曲子同胭脂灵的舞姿融入的丝丝入扣,堪称完美的杰作。
众所周知,这箜篌是先女帝师秦瑟为得晋国先帝君心,特意令帝释宫的鬼业,她的四师兄,人称鬼手绝技的鬼四,亲手所铸了一架凤首箜篌。
而后来,她为晋国先帝奉上一曲凤囚凰,自此深得君心,后来就有了晋国先帝为秦瑟女帝师连续十一天,君王未早朝一事,几乎轰动了晋国的整个帝都,甚至以至于还有御史弹劾秦瑟女帝师乃祸国妖女。
总而言之,这箜篌继而就红极一时了,然而真正能弹奏之人,却是少之又少,难度绝对与古琴之类,要高了好几个段数。
正因为太难,都不知道有多少闺中女子弹坏了手指,但是却真正能弹奏的好的,根本就是寥寥无几。
那是将近快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对于如今快要奔进六十岁的杜嬷嬷而言,当年那样轰动四国的女帝师一事,她自然是有所耳闻过的。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胭脂敏这样一个胭家名不见经传甚至可以说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居然会将几乎绝迹的凤首箜篌弹得如此美妙绝伦,简直是……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就算再好听,那也不得不让此刻怒意汹涌的杜嬷嬷觉得,这俩姐妹分明就是秦瑟女帝师曾经笔下的一本小传上,那什么祸国殃民的飞燕合德,魅惑君心的心机妖女!
念及此,杜嬷嬷现在就已经不仅仅只是愤怒这么简单了,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这让现在已经与麒麟座不差三步之遥的她产生了极大的疑问,难道说,王爷真的被这对妖里妖气的双生姐妹给迷了眼,迷了心了吗?
那她们王妃要怎么办?
有一个处处心机的白莲姐姐抢夫君还不够,还要再来一对妖精似的双生妹妹?!
想到这,杜嬷嬷那替胭脂雪抱不平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顶点,剩下的三步,她几乎是并两步就跨了过去,脚步再一转,就到了麒麟座一步之遥之前,福身屈膝,“给王爷请安!”
麒麟座很大,大的足矣能容一人横躺其上。
而此刻,燕王确实横躺在上面,单手支颐,狭目半眯,嘴角勾着三分痴迷三分温润却又透出了四分的邪气微笑,面上染了几分薄红,眸光流转中似有几分熏醉,看起来,似乎喝了不少。
杜嬷嬷的出现,没有令他产生什么惊异感,只是眉角略挑了一下,目光却看也不看杜嬷嬷一眼,始终一瞬不瞬的,随着长桌上舞动的胭脂灵在流动婉转着。
“杜嬷嬷。”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多少的情绪可言,只是细细听了,似透着一股不耐。
杜嬷嬷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王爷居然会是这样漠不关心甚至还对自己是不耐烦的反应,这让她在这一瞬几乎都在怀疑,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像被女.色所迷的昏庸燕王,还是那个一看到她就会不停追问王妃如何的王爷吗?
极力压下再度腾起的怒火,杜嬷嬷咬着牙,声音低沉道:“王妃动了胎气昏了过去,还请王爷前去探望。”
然而,她的请求却换来燕王的一阵轻笑。
这更出乎所料的反应,顿时令一直低头去掩藏自己情绪的杜嬷嬷,终于忍不住的抬起了头,仰视向了燕王。
看到燕王脸上讥讽的笑容,杜嬷嬷觉的很刺眼,也很摸不着头脑,“王爷……。”
“嬷嬷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燕楚一伸手,将空酒杯往身侧站立的小丫鬟身前懒懒一递,嘴角讥诮的笑容更甚,“你们王妃本王连碰都还没碰过,何来有胎一说,你说你是不是糊涂了呢。”
这话是真的听得杜嬷嬷糊涂了,“王爷您这是说的……。”
“嬷嬷呀……。”那长桌上一直轻灵舞动的胭脂灵突然停止了舞姿,拖着长长的舞裙,赤着双足,笑眯眯的从长桌的彼端步步生莲的走来过来,可谓真是风姿绰越,“您可不能这样在王爷面前这般的说王妃姐姐哦,这知道的只是以为您是为了给主子在王爷跟前博寵,所以才编排了这样的话,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王妃姐姐……。”
后面的话,胭脂灵没有说出来,只是掩嘴咯咯的笑。
她的笑声宛若她足腕间系着的那串银铃,清脆悦耳,十分的好听,更衬得她的有几分天真烂漫,让人不觉得她说的后话会是怎生的恶毒。
杜嬷嬷这样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胭脂灵后面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含沙射影的暗指王妃偷.人,珠胎暗结!
杜嬷嬷再也忍不住,蹭的就站了起来,小眼睛瞪得老大的剜向桌上的胭脂灵,“你……。”
“嬷嬷,你进府多少年了。”此刻,一直斜躺在麒麟座上的燕楚幽幽的坐起,继而站起身,看也不看杜嬷嬷,只冷淡的问,目光仍旧望着桌上的胭脂灵,言笑晏晏,并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