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是完全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甚至深不可测有点神经质的臭家伙,可是她至少知道一点,他这个人极富男子尊严,一般情况下,没有触及他底线的话,他是根本不可能会打女人的。
何况,还是对他百般有恩千般柔顺的胭脂雨悦。
恐怕……能触及他底线,被他打过的,也只有她这个倒霉蛋一人而已。
念及此,胭脂雪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该愤怒,还是该感到‘荣幸’。
杜嬷嬷一拍脑门,一副就知道她们会是这个反应的样子,一边密切的注意起了胭脂雪脸上的表情,一边讪笑道:“王妃您别在意,王爷他肯定不是有意的,就算是,那也肯定是因为雨王妃她绝对惹怒了王爷!王爷绝不是个会打妻子的莽夫,绝对不是啊!!”
看着杜嬷嬷百般为燕楚开脱残暴嫌疑的着急样子,胭脂雪真真是啼笑皆非,这老家伙卖了半天关子,把她心都唬的提了起来,到头来,却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不知真假的空穴来风之事搀。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他是什么德行,我还会不知么。”胭脂雪摆了摆手,垂眸看着手里的那管通体温润的血玉长箫,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都是这个老家伙,害的她把正事都搁置在了一边,若是怀了她的大事,看她怎么不饶她……
杜嬷嬷见胭脂雪半点也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这才暗暗拍着胸口,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王妃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要是让王爷知道她在王妃面前说了他的不是,万一又闹得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夫妻二人再次不好了,那她可不是罪过大了去了么?
三个小丫鬟这时也方幡然醒悟过来,明白了杜嬷嬷刚才故意隐瞒还脸色大变的具体缘由之后,都是忍不住的连连好笑。
这再聪明的老人家,有时做起某些事情来,也是可爱的紧,令人觉得十分有趣好笑。
提起的心这时也方落下的胭脂雪,心思却已经不在了要去如何的笑话杜嬷嬷,而是早就飘到了面前长桌上的一张张白纸上。
燕楚那厮有没有真的动手打胭脂雨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的是,两人闹翻以后,会不会更加激化胭脂雨的情绪,会不会对自己越快的下手。
她自己倒是不怕,最怕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燕楚那厮是不是现在就要回来了。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胭脂雪正打算将小丫头们和杜嬷嬷撵到厨房去的时候,燕楚就背着双手回来了,而且脸色十分的不佳,跟个小老头似的走进院子里,眉头皱的死死的。
丫鬟们见状,都如看见豺狼虎豹似的赶紧退下,这杜嬷嬷才刚做了一件新的以及刚被掘出的一件旧的,都是关于对不起燕之事,如今正主这厢回来了,她也是颇为的不自在,打着下去准备午膳的名头,也是一溜烟儿的下去了。
燕楚满腹心事,没有发现几人的异常,也没有发现,胭脂雪将手里的玉箫暗藏进了宽大广袖里的小动作。
眼看燕楚就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往屋子里走进去了,胭脂雪忙先开口叫住了他,“王爷,出什么事了?”
燕楚一直低着的头这才抬了起来,在看到胭脂雪关切之态的面容时,瞬间脸色如春风过境,如沐春风的微笑起来,“娘子。”
视线瞥到胭脂雪身前醒目的四方长桌,不由好奇的扬眉,“怎么今天有如此雅兴,作画还是写诗?”
他的记忆里,她可一直是个惯会翻搅朝局风云的大女人,胸怀若谷毫不逊色于他。
他也见她杀过人,杀人手法更是简直不能再用残忍来形容,若是放到江湖中去,怕是连无数武功高强的男子都要对她退避三舍。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他硬是扯不出一点,她会与舞文弄墨能联系到一起的关联来。
胭脂雪见他分明就是左顾而言他,但是她并不恼,也不像其它小女子一样撒娇追问,扬着微笑,就朝他走了过去,“怎么,我作画写诗,就令你感到如此的震惊?”
见她过来,燕楚自是停住了脚步,等着她走向自己,因为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很喜欢,也很享受,嘴角得意的勾了勾,“为夫听着你的话,怎么是话中有话?”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虽不能完全摸透她的心思,但是她说话的方式,倒是令他摸了个透。
况且在西府楼出来时,他可是眼尖的看到了杜嬷嬷健步如飞离去的身影的。
倘若不是在路上碰到了秦叔,被某事给绊住了,他早在杜嬷嬷的后脚,就会回到小院里的。
胭脂雪一怔,旋即宛然一笑,“你想多了。”
燕楚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容变得叵测,“是么。”
彼此言语上的较量之际,胭脂雪也已经来到了燕楚的身前,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只剩下一步之遥。
“你说呢。”又是答非所问的回答,胭脂雪笑靥如花,一脚跨上前去,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脚尖踮起,含着笑靥的唇就对准了他触不及防的唇,吻了上去。
燕楚没想过她也会有如此积极主动的一天,一时倒是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时,她的另一只手早就绕到了他的背后,猛地夺走了他负在背上的双手里的那卷明黄圣旨。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胭脂雪便放了他的唇,往后退了两步,以适当保持彼此安全的距离,随即像个抢夺宝物成功的小女孩一样,得意的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