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射向他的无数银针为他内力所摄,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拦了下来,在相互碰撞之间,不断擦出刺眼的火花,发出金属激烈摩擦的刺耳声音。
好强的内力……胭脂雪冷眼看着,手上动作不减,只手广袖一抖,一只墨玉短笛便从袖中滑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哼,既然他内力高深,那她就用音杀,好好的招呼招呼他蠹。
当诡异的笛音响起,燕楚周身的内力气流便开始不安分的四处乱窜,因为戴着青铜鬼面,所以没人能看到他此刻面具下是什么脸色,但从他露在面具下的薄唇从绯绯红的色泽渐变的惨白,就已经不难猜出,他现在有多难受。
音杀最强的杀伤力,不是在于如何的迷乱人心和神智,而是彻底的扰乱。
而人的任何力量所控制的地方,就是心,就是脑,就是精神。
一旦这三方面不属于人自己所控,就会被轻易的瓦解崩溃,甚至会沦为控制者的奴隶髹。
然,于胭脂雪而言,她不需要让鬼面成为自己的奴隶,她要的,只有他的命!
随着她的心里变化,笛音也跟着变化,渐渐从蛊惑人心的诡异曲调,变成了充满肃杀的阴森高调。
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燕楚根本就出不了任何的招式,真气乱窜的内力根本就好像已经不是他所有,不但帮不了他,反倒还会变成自伤他自己的利器。
所以他当机立断,选择屏气凝神,自点穴道,封住了七筋八脉,让内力不得再用。
只是当他把内力撤回时,那被内力屏障挡在身外的无数银针,就开始伺机而动,一根根毫不犹豫的扎进了他的全身上下。
“噗!”一口鲜血顿时从燕楚口中喷了出来,扑通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到了地上。
见此状,胭脂雪冷笑嫣然,停止了吹奏手中短笛,望着跪倒在地一动不动的燕楚的一双幽蓝眸子,冷血无情到了极致,“针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它会让你死的很干脆。”
比起被音杀折磨致死,被剧毒立即毒死的死法,确实是便宜了这个混蛋。
不过,既然他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也就到此结束了。
想到这,胭脂雪松了一口气,手默默的抚上了已经略有凸显的小腹,眸色很复杂。
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到底……该怎么解决才好呢?
就在胭脂雪为此而神思恍惚时,系着冰蚕丝的双腕突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猝不及防的被拉扯了出去,直至,跌进一具滚烫的胸膛里。
撞进这具胸膛的同时,这胸膛上的一股熟悉的异香也瞬间跟着钻进了胭脂雪的鼻子里,随后便是听到这具胸膛里强吻有力的心跳声,灼热滚烫的体温。
这刹那熟悉的几乎诡异的一切,令胭脂雪顷刻间呼吸一窒,大脑有一时的空白,竟然将这突如其来的境遇给抛诸了脑后。
为……为什么,她在这个该死的,却根本就没死的鬼面身上,找到了那傻子的感觉!
燕楚对胭脂雪这样奇异的安静反应倒是一怔,他还以为她会立刻还手,会和他再战,不由怒中夹杂着几丝好奇的伸手用力抬起了胭脂雪的下巴,不无讽刺的冷笑,“难道你还当真以为,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杀了我?”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她突然反应古怪的原因。
“你,你到底是谁……。”胭脂雪没有反抗,顺着自己下巴被抬起后,双眼的目光便全都都往燕楚的那张青铜鬼面具上聚集,眼神冰冷而犀利,可冰冷中,又带了几分无措。
以前她从未发觉,也从来没想过,要将一个天真的傻子,和这样一个诡谲的魔鬼相挂钩。
不不……这一定她的错觉,一定是!
燕楚没想到胭脂雪会突然这么问,还用那样极具穿透力的眼神在看自己,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而等他清醒过来时,就已经看到胭脂雪的小手,离自己的面具就差分毫之距了。
事到如今,怒火中烧的他确实有干脆彼此摊牌的打算,然后就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囚禁起来,让她再也无法三心二意,招蜂引蝶。
然而,真到了这个关头,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想也没想,就将怀里的胭脂雪整个人一翻,只手的手掌摁着她的半张脸,将她摁到了地上,以免她会抵抗逃脱,更是毫不犹豫的趁机迅速点了她的几处致命穴道,让她再也无法动弹,不敢动弹。
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燕楚才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后,就是无与伦比的恼羞成怒。
到了这个份上,他潜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鬼面也是傻王……
他到底是把她爱惨到了何种地步?
可她呢!
在他面前一套鹣鲽情深,在他背后一套又对无数男人勾肩搭背暧味不清,不过只是把他当个傻子在戏弄!
他不在乎她也能作出相对的回应,他不在乎她到底有多少的秘密不愿公诸于世,他甚至可以不在乎她利用自己,把自己当成棋子儿。
但是,她却千不该万不该亵渎他的情感,玩弄他的心!
越想,燕楚越是觉得恼火愤怒,尤其自己还对她这般纵容,这般窝囊的委曲求全,更是让他的怒火几乎已经升至了一个顶点,他仰头大笑了起来,却笑的,格外狼狈,“哈哈哈……!”
不怪乎有人常说,在爱情里,谁爱的多,谁爱的深,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