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鼻子,闻越将萧靖北带到坊市内一处牛棚外,指着里面的一头黄牛,没好气地道:“喏,那就是你要看的牛!”
那卖牛的摊主是个四十许一脸老实相的中年男子,察觉到有人走到近前,正准备开口推销自家的牛,却发现眼前是两个衣着相貌与这坊市格格不入的公子哥儿,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两位公子……”
萧靖北自顾自地盯着那头黄牛,当然了,重点是盯着牛尾巴。
闻越见状又翻了个白眼,只冲那摊主摆了摆手,“你别理他,他只是想来看看。”
至于这牛有什么好看的,天知道萧靖北这是发了什么神经!
不过,萧靖北看了好半晌都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许久,他才有些沮丧地道:“阿越,牛的头朝东,尾巴朝哪个方向?”
“这是什么破问题?”闻越扬声道,待发现自己已经惹来不少人的注意,才又压低声音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朝西!”
“错!”萧靖北言简意赅的回应。
“你小子,不会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才会跑到这里来特意要看牛的吧?”闻越不服气之后,有些犹疑地道。
萧靖北闻言想起在马车里的那一幕,凤止歌的指尖轻轻在他胸前划动,带给他的颤栗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有些莫名的燥热。
就在这时,那摊主突然有些迟疑地道:“两位公子……”
萧靖北和闻越齐齐转头。
摊主有些害怕的向后一缩,然后才道:“若是两位公子是要问牛尾巴的话,那大概是应该朝下的。”
萧靖北两人一怔,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头黄牛的尾巴,就如摊主所说,那可不就是朝下的么?
“朝下……”萧靖北声音猛然一扬,“原来是朝下!”
闻越被萧靖北这陡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待他准备瞪向萧靖北时,却发现萧靖北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莫名其妙!”暗骂了一声,闻越转过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个给出了正确答案的摊主,“赏你的!”
然后带着满腹的郁气离开。
那只因两个字就赚了一小笔横材的摊主有些傻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到贵人了,呵呵傻笑着将银子收入怀里,牛也不卖了,牵着便要回家。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牛可是最最重要的财富,要不是家里婆娘得了重病缺银子,他又怎么会生出卖牛的想法,如今既然有了银子,牛当然不卖了……
……
萧靖北得了正确答案,一路兴冲冲的回了安国公府。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虽然夏日的傍晚还算明亮,但到底带着丝暮色,安国公府里已经掌起了灯,摇曳的灯光就如天上那点点星光,照得萧靖北心里一片火热。
萧靖北回到聆风院时,晚膳已经摆上了桌,桌上并排摆着两副碗筷,成双成对的落在萧靖北眼里就叫他有些得意。
“止歌……”他唤道,急着想要告诉凤止歌他已经找到那个脑筋急转弯的答案了。
凤止歌却止住萧靖北的话头,将他拉到桌边一起坐下,“有话稍后再说,现在应该先用晚膳。”
萧靖北便只能将话憋回去,与凤止歌一起用了一顿温馨美味的晚膳。
饭毕洗漱之后,两人相依着坐在软榻上,凤止歌才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萧靖北本就忍了这么久,这时听凤止歌问起,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便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来:“下!”
凤止歌微微一怔,然后就着旁边明亮的灯光,看着身侧的男人。
这么多年都保持着一张冷脸,萧靖北早就习惯了没有任何表情,但此刻,他的心里既忐忑又期待,脸上也下意识的流露出少许,就连一双眼睛,也都较平时明亮了许多。
那双晶亮的眼,就这样直直映入凤止歌的心里,叫她的心突然就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