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小小的骚动,金老爷也知道了。
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他压根儿就瞧不起老实巴交的王双结夫妻。
“老爷,王家媳妇是疯了吗?”管事告诉金老爷,“将她锁起来,饿她几天,看看她的疯病什么时候好!”
“是啊,老爷,王家这是恶人先告状!”书童在旁边听到了,也很生气,“明明是他们家的巫师,害了镇上的孩子们。”
金老爷摆摆手,不以为意道:“随他们吧,一个疯婆子,能掀起多大的浪?”
口吻很豁达。
管事和书童连忙吹捧了几句,说老爷仁慈和善等。
正夸得金老爷浑身舒泰的时候,有个小厮跑进来,说白老爷到了。
白老爷也是小镇的乡绅,家中富足,而且古稀之年,金老爷也要叫他一声“叔父”。
金老爷很尊重这个白老叔。
“快进白叔进来。”金老爷道。
一个穿藏青色长衫的老者,是很正统的汉人装扮,进了书房。
他就是白老叔,表情肃穆,听闻他念过几年的儒学。
“业成啊,最近街头巷尾一些闲话,你听到了不曾?”白老叔一句敷衍客套也没有,直接问。
金老爷的字是“业成”,他自己取的,只有讲究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他。
每次白老叔叫他“业成”,他都很高兴。觉得自己像个读书人,是儒家子弟,他引以为傲。
可今天。他听着刺耳。
传闻他当然听说了,无非是那个婆娘疯了,怕自家的汉子被当做巫师处死,攀咬他的。
金老爷今年四十八岁了,渐渐将心狠手辣掩藏,想得个宽容大度名声。
那婆娘自己作死,不知轻重敢攀咬他。等风头过了,再慢慢处置她。这是金老爷的打算。
他听说了,暂时却没有理会,也没有叫小厮去砸了王家。
他心胸多宽广!
可白老叔亲自跑过来,当件要紧事告诉他。让他察觉到了白老叔的心思:白老叔是相信的。
白老叔也觉得,是金家的楼,危害了小镇的风水。
“老不死的!”金老爷在心里骂道,嘴上也露出了几分不乐意,“听说了啊白叔,您怎么说起这话?”
“我家的狗啊,叫了三天了!”白老叔心疼道,“它从来不叫唤的,这次却叫得口吐白沫。就是冲着你家这向位叫的。
业成啊,你听白叔一句,你这楼只怕真有点不妥。你不如去请个道士。再算一算,该修补的地方就修补。”
金老爷的脸就落了下来。
这是糊涂至极的话!
他去请道士,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百姓怀疑是他家的楼危害了他们的孩子,岂能再尊重他?
金老爷没那么蠢,他气哼哼说了句:“白叔,依我看。您的狗乱叫,只怕是老而不死惹人嫌吧?”
言外之意。白老叔哪里听不出来?
“你......”白老叔七十的年纪,以为自己有点分量,被这么一说,气得脸都白了。
白老叔站起身,愤愤走了,很生气。
金老爷更生气。
“这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多管闲事。”金老爷愤怒。
金家这高楼,金老爷是花了大价钱盖的。
为了让附近的百姓都看到,他特意在屋檐上加了昂贵的琉璃瓦,日光下都能发光,特别气派。
金老爷最爱气派了。
谁说他的楼有问题,都是嫉妒,金老爷绝不轻饶他们。
事情的发展,也让金老爷觉得诡异。
“那些狗,真的日夜不息狂吠?”金老爷问管事。
管事不敢说。
这是真的。
狗不至于叫唤死,却都累得口吐白沫,倒地之后还在叫,很惊慌的样子。
“是不是?”金老爷见管事欲言又止,发火道。
擅长溜须拍马的管事这才吞吞吐吐道:“这几天气候无常,那些狗......”
金老爷冷哼:“那些狗就该全部打杀!”
他仔细想了前因后果,金老爷倒也明白了一件事:住在西头那个银发女人,肯定跟这一切脱不了干系。
陆落第一次在金家院外晃荡,就被金老爷发现了。
金老爷当时很戒备她,以为她是苗疆派来下蛊的。
金老爷常年和苗疆打交道,认识一些苗人,可他对自己不熟悉的苗人,很是戒备。
这有一段往事的。
半年前,金老爷在镇上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有一对衣着破烂的姐弟俩,拦住给他跪下:“老爷,赏口吃的吧。”
弟弟七八岁,姐姐十二三岁。
金老爷有个癖好,外人都不知道,哪哪怕知道了也不敢说。
他喜欢小倌。十三四岁的最好了,七八岁的他也爱。
他每次去城里,都要去逛逛,可镇上没有。
于是,他就在家中养了不少的书童、管事,几乎都被他取乐过。
那弟弟七八岁,稚嫩的胳膊,却有双好看的眼睛,金老爷很喜欢他,准备养在身边。
他就把这对姐弟俩带回家,让姐姐做个干粗活的丫鬟,弟弟养在金老爷房间里,换了绸缎衣裳。
谁知道,那个弟弟性格太烈,金老爷硬邦邦的刚进去,那孩子就又打又踢,又叫又骂,差点把金老爷的命根子折了。
金老爷也是气急了,就往死里打,想着改改他的脾气,让他乖乖听话。
不成想,那孩子饿了很久,身体虚弱,就被打死了。
他姐姐大哭,说要给弟弟报仇。
她居然放出几条蛊虫,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