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担心颜浧出事,自从师父将阵法图和玉佩交给陆落,陆落心中惴惴。
好在只是楚王的事。
颜浧匆忙出门,是楚王去营地要火铳,准备带一支火铳军,把何家给砸了。
众人都在劝楚王。
颜浧得到信,急忙去了,阻拦楚王。颜浧把楚王视为亲弟弟,不忍心他闯祸,更不能容忍他用火铳闯祸。
火铳是陆落给颜浧的,颜浧上缴了朝廷,希望火铳得到更广泛且恰当的用处,可是文臣已经在弹劾,说火铳太过于残忍。
战事原本就残酷,对敌人的凶狠,才能威震四方,保百姓太平。
那些笔杆子,整日无所事事,颜浧恨透了他们。
可是他们口才好,皇帝和内阁都礼让三分,颜浧也不想得罪文人,也不想再添闲话,影响火铳的生产,这才急匆匆去了。
最终,颜浧把愤怒的楚王带回了忠武侯府。
“......太可恶了,居然想用老二代替老大,蒙蔽我!幸好何老头还知道轻重,阻止了,否则我要参奏一本,诛其九族!”楚王余怒未消。
颜浧让下人置办了酒菜,给楚王浇愁。
酒端上来,温热幽香,颜浧给楚王倒了一杯。
“先喝酒!”颜浧道。
颜浧准备把楚王灌醉,让他消停消停,明早起来他就忘记了。
楚王性格像个小孩子,没成算,易冲动。
满满一杯酒,灯火映照下,荡漾着谲滟的涟漪,楚王端起了一饮而尽。
微辣绵柔,从喉间滑入,一直到心底。
“何家想用老二代替老大,三哥你说可笑不可笑?”楚王想起来,怒焰仍炽。难以相信何家是这等门第。
妹妹的匕首,不小心划伤了姐姐的脸,然后母亲和祖母瞒着,神秘请名医医治。治不好就想用容貌相似的妹妹取代姐姐。
这前因后果,简直是耸人听闻!
“内宅妇人,见识短浅。”颜浧安慰楚王,“没什么可笑的。何家老爷子是你祖父的老师,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所以退了亲。”
楚王点点头。
颜浧又给楚王斟了两盏酒。
楚王一口饮尽,喝得快且急,片刻后醉意就涌上来了。
“怪不得一直不让我见,我还以为真是什么门风清廉!”楚王恨道。
楚王骂了何家一大通,他盼着娶个媳妇也不容易,何家给他弄这么一出,晦气不晦气?
六成醉的时候,楚王问颜浧:“是他家二姑娘故意划伤了大姑娘的脸吗?”
颜浧点点头。
“那二姑娘是想嫁给我,做王妃吗?”楚王又问。
颜浧再次点头。
“三哥,照你这么说。大姑娘被毁了容貌,是因我而起?”楚王语带自责。
颜浧觉得这位表弟太善良了。
生在帝王家,如此善良的人,难能可贵。
“不是因你而起,是因权势。”颜浧道,“你要是个普通百姓,何家二姑娘绝不会如此做。”
楚王就释然了。
他喝得八成醉,有点神志不清了,拉着颜浧说:“三哥,退了就退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什么何姑娘。
三哥,我喜欢洀洀,你把洀洀嫁给我吧,我保证对她好!你看。我以后不管娶谁,都会想她是不是贪图我的地位,唯独洀洀不会!”
“你皮痒是不是?”颜浧立马板起了脸孔。
“为什么不能,洀洀不是退亲了吗?”楚王委屈道,“现在我也退亲了,三哥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说着,他真给颜浧跪下了。
颜浧用力扶住了他,气得半死。
颜浧是打算灌醉他的,现在没耐心了,一掌劈下去,把他打晕了,然后丢在厢房,也不叫人把他扶床上,就让楚王躺在地上睡。
初夏天气温暖,夜里还是有点凉,地板上光洁坚硬。
当晨曦透进茜纱窗时,楚王醒了。
他身上冰凉,骨头僵硬,半晌爬不起来。
“来人!”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府里,使劲喊人。
半晌,才有个小厮跑进来,扶起了他。
“你、你谁啊?”楚王惊疑不定。他的内院都是漂亮的丫鬟,还有好几个侍妾,怎么是小厮进来服侍?
“王爷,这是忠武侯府。”小厮很机灵道。
楚王清醒了几分,也明白过来了。
他身上凉,鼻子塞住了,后颈疼痛,不能低头。
他身上每一处的骨头都疼。
他回头看了眼昏暗的屋子,问:“我怎么睡地上?”
小厮道:“您和侯爷喝到四更天,侯爷直接去上朝了,小的们不敢打搅,谁知道王爷竟睡到地上了。”
楚王自然想不到是颜浧把他打晕的,茫然点点头,嘀咕道:“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一瘸一瘸回府去了。
颜浧傍晚时候回府,才去了外书房,知道陆落昨天等他了。
心中微暖,颜浧去了趟陆家。
他把楚王的事,告诉了陆落。
他们是在外院的花厅说话,陆落的堂兄陆茂作陪。
“......他居然还肖想洀洀,我就把他打了一顿!”颜浧道。
陆落失笑。
陆茂不由自主神色一紧,藏在袖底的手握了下,又缓缓松开。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陆落直白道,“你昨天走得那么急。”
说了几句话,颜浧告辞回家了。
陆茂跟婶母和妹妹一起用晚膳。
晚膳的时候,陆茂心不在焉的,他夹了下菜,准备放到碗里,却不小心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