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筝听说是陆五娘,愣了愣,既好奇她,心里又有点不高兴。
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陆五娘?
名门闺秀常见,术法高深的官宦千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陆落母亲的叔父是闻乐喜。
闻乐喜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如今皇帝年幼,闻乐喜和内阁分掌朝廷大权,自然也是人家谈论的对象。
自古太监没有好名声,闻乐喜也是一样的。
稍有不如意,就会被学子们大骂,甚至编市井故事,出话本的骂闻乐喜。
有这么个叔公,陆五娘就更有名了。
辛筝敛了笑容,细细看了眼这个小姑娘。
陆落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人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犀利的光,叫人胆寒,这大概便是不怒自威。
“娘,怎么请陆姑娘到家里做客,我竟不知?”辛筝脸上虽然没了笑容,却也不敢冲陆落发脾气,语气生硬对她母亲道。
辛太太嗫嚅道:“原是要告诉你的,不成想竟然忘了,我也是老糊涂了。”
人的性格是多样性的。陆落觉得,在这个年代,母亲怕女儿的会比较少,毕竟有孝道压着。
可是社会道德在变,人性却是亘古难变,老人不愿意被儿女数落,或者天生性格懦弱,被孩子做主的,是有点胆怯。
这种“怕”里,更多的是爱。
家务事很难说,陆落觉得辛筝语气不佳,却没有插嘴。人家母女愿意这样说话,外人就不必多言。
“娘,您一忙就忘事。”辛筝已经恢复了正常,语气里带着笑,“您是怎么认识陆姑娘的?”
辛太太说:“在宋家见过陆姑娘一面。”
“是啊。”陆落这时候才答话,解释她的来意,“我母亲知晓贵府有上好的野山参,是不放到柜台上去卖的。所以叫我过来瞧瞧。”
辛太太没想到陆落还有这个借口,大大松了口气。
辛筝也觉得理由说得过去,不少望族贵妇人亲自登门买极品野山参。
最上等的野山参,是不会放到柜台上的。需得人情才能卖出去。
“......这个就不巧了,我们府上今年进的野山参,都送到御药房去了。下次还不知何时有。”辛筝拒绝陆落,“一旦有了,我再告诉陆姑娘。”
“好。”陆落笑道。
辛太太终于机灵了些。对辛筝道:“我留了陆姑娘用午膳,你一起作陪吗?”
辛筝临时回家,是忘了一本很重要的账,亲自锁在自己屋子里的小匣子里,她不放心丫鬟,就亲自回来取。
她今天没空。
“我改日吧。”辛筝道,不怎么怕她母亲再搞鬼,反正她已经识破了。她还有事,今天是没空沾家的,“陆姑娘。我改日单独请你,今天先失陪了。”
陆落微微颔首。
辛筝离开之后,辛太太才缓缓松了口气。
看这个样子,她是不敢深劝辛筝的。
“......八字我拿到了,若是您不介意,我拿回去测吧,免得辛姑娘突然赶回来,再打断了咱们。”陆落对辛太太道。
八字可以做很多事,甚至下诅咒,辛太太知道自己应该慎重的。可是。辛筝和丈夫的八字,辛太太已经给陆落看过了。
陆落是术士,术士记八字很轻易。
既然这样,辛太太也就不用白担心了。
辛太太只是叮嘱陆落:“陆姑娘。我方才说的话,您别泄露出去,毕竟......”
她只担心陆落把她女儿的桃花煞说给旁人听。
陆落道:“我答应您,绝不会乱说,您宽心吧。”
辛太太眼底有几分不信任。
可是,她也别无他法。
陆落拿了罗盘。重新喊了她的丫鬟倚竹进来,把辛筝夫妻的八字和罗盘一起交给了倚竹,让倚竹拿着。
“我先回去了。”陆落起身,跟辛太太作辞。
辛太太送陆落到垂花门口。
从辛家回来,陆落先让倚竹把罗盘和八字放到西厢房,然后去见母亲。
母亲正抱着十娘逗趣。
十娘玩得很开心,咧开嘴巴笑,笑容璀璨温暖,看着十分讨喜。
“回来了?”闻氏看到陆落,问她,“怎么样,辛家的事情可有为难?”
“没什么为难的。”陆落笑道,“就是人家母女俩没有说妥,辛家大姑娘还不知此事,是辛太太请我的,她有点害怕她女儿......”
“是吗?”闻氏抬眸,也有点不太相信,“她怎么会怕她女儿呢?”
陆落也说不清,她又不太了解辛家。
闻氏还没有用午膳,陆落跟着一块儿吃了。
午膳之后,十娘困了,闻氏也要歇午觉,陆落就回房写写算算的。
碧云进来跟陆落说:“五娘,今天七娘出去了,去了宋家。”
宋大人是陆其钧的朋友,当初四娘的婚姻,还是宋夫人保媒的。
七娘和宋太太走得比较近,陆落不提防有什么不妥,是陆其钧带七娘去的宋家。
“五娘,还是别让她出门了。七娘一日大似一日,万一有什么不妥,你难逃闲言碎语。把她关在家里,做做针线,等她出阁,咱们都不用担不是。”碧云给陆落出主意。
陆落还在排辛筝的八字大运,听到碧云的话,陆落半晌才抬眸,说:“你说得对,谁家姑娘整日出门?等她今天回来,就不许她再迈出垂花门一步。”
碧云想到陆落也天天出门,这个理由似乎不太好用。
可是管它呢,七娘又不是陆落。
碧云走后,陆落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