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鹤醒来时,发现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最后的记忆是戴晓晓笑吟吟地向他举起的女人,那一刻的神情有些妖气。当时,杨云鹤也就是那么零点几秒钟放松了警惕。
隔着铁栅栏,一字排开坐着五六个警察。门口还有手持冲锋枪站岗的武警。杨云鹤使劲摇了摇沉重的头颅,感到太阳穴阵阵酸痛。他有些玩世不恭乜斜着警察。警察们一个个都很威严的样子,正在等着杨云鹤交待。
为首的一个是刑警大队新任队长周斌,由副队长提拨转正。此时,他手里拿的不是枪,是一支钢笔,正等着杨云鹤开口。
周斌问:“说吧。你把萧琼藏哪去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杨云鹤耷拉着头,假寐。这个时候,他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横竖不开口。就这么干耗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就这么干耗着,随警察大哥怎么大呼小叫,杨云鹤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莫伟、凌宵云、陈龙和戴晓晓坐在监控室前,一坐也是三个小时。杨云鹤这副油盐不时的样子,周斌没辄了。现在又不能搞刑讯逼供,要不然,早就大刑伺候了。杨云鹤这个鸟样,周斌心里庠庠的,很想给些苦头吃。
周斌终于耗不住了。又换了一驳警察,接着审。明知没有效果,也要耗干杨云鹤的精气神,让他崩溃,直至彻底投降!
可是,戴晓晓耗不住!萧琼究竟在哪里?是死是活,那才是最揪心的人。莫伟也坐不住了。像他这样的人物,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小老百姓的事情陪审,一坐就好几个小时。办公室里还有多少公事等着他去处理。
莫伟长长吁了口郁闷之气,说道:“唉——要是谁能掐会算就好了。直接把结果算出来。萧琼不就能找到了?”
这话提醒了戴晓晓。她虽然没有萧琼那么高超的预测技术,但学习奇门预测术也快一年了。根据这个时间,戴晓晓很快摆了个奇门遁甲局,分析着格局。随着结论的清晰,她的脸上渐渐现出兴奋的表情,结果显示:青龙入天牢的格局。萧琼还活着!目前被人控制在东南方向大约十五公里的房屋里。
“东南十五公里?”
莫伟一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浅海湾附近的利民工业区。那是一个荒废多年的工业小区,正在等待着升级改造。引进高端产业。通过对讲机,莫伟把命令传达下去,参与搜救的所有小分队立即向利民工业区靠拢,展开地毯式的搜救。只要萧琼还活着,哪怕藏在地下也要把他找出来。
戴晓晓、陈龙和凌宵云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要去搜救现场。莫伟也跟着出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陈龙开车,莫伟坐副驾驶室。两个女人坐后面。陈龙心急为焚,开车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前面看到一大片荒废的旧厂房。而此时,分散到各个片区的搜索小分队也在慢慢地靠拢。他们靠的是走路,边走边找,摆出挖地三尺的阵势。而莫伟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这一大片荒废的厂房。
汽车停到工业区门口。莫伟率先从车上跳下来。这个工业小区还是他在九十年代任镇党委“一把手”的时候亲自搞的,当时深城市的经济起步不久,招商引资的难度较大。引进来的企业大多数是劳动密集型企业,搞些来料加工,制鞋、制衣和玩具等。随着劳动力成本升高,这些低端产业慢慢出现萎缩。被淘汰出局。而这在大片土地靠海边,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从规划上已经被改为休闲旅游度假区,不再发展工业。
工业区的转型升级一搁就是三年。荒草长得比人还高。走了几百米,陈龙率先发现汽车压倒荒草的车辙,循着车辙印痕。众人来到利太玩具厂门口。这里曾经是个一万多名员工的大型玩具厂,厂房建得高大气派。门前插着的各色旗帜已经破残得只剩旗杆。
这里,一支搜救小分队的队长打来电话,说在下破街靠河一侧发现一辆三凌吉普车。那辆车就是萧琼的,被杨云鹤开走,随意往河边僻静地带停放。车已找到,但愿人也能尽快找到。莫伟的内心也是莫名的兴奋。但愿戴晓晓的预测是对的。自从戴晓晓能赤手空拳,靠一小包药粉就把杨云鹤制服,莫伟已不敢小看萧琼的枕边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千年古话一点也不假。
半年小时后,陈龙在玩具厂旧厂房的一个旧办公室的横梁上发现萧琼。萧琼仍然被倒挂着,脚朝上,头朝下,像个破布袋似的晃来晃去。戴晓晓一把抱住失而复得的萧琼,哭声十分凄惨。整栋大楼都能听到。
萧琼被吊了几个小时,身体很虚弱,坐在灰尘很厚的地板上缓了一会神,惨笑着制止戴晓晓的哭声:“你这个傻女人,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杨云鹤被抓了?我想他一定是中了晓晓的断魂散。对吗?”
凌宵云见萧琼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到几个小时的折磨,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也把心放下来,笑道:“我也要自我纠正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晓晓是个文弱书生,一个几乎与社会脱节的全职太太。这次她的表现真让我刮目相看了。那个杨云鹤不但是个顶尖高手,自幼习武练功,还当过兵打过战,做梦也想不到在一个小女人面前栽了。”
萧琼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出破厂房,外面的阳光很媚。业已荒芜的旧工业区杂草丛生,绿树婆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