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细细说了王夫人的打算,眼见女儿眼神漂浮不定,薛姨妈也是心疼,安慰道:“我已经跟你姨妈说了,同娶是可以的,但必须要你为正,林姑娘为妾,你姨妈已经答应想办法。”
“如果最终还是不行呢?”
“妈也做了这个思想准备,边走边看吧,若到了明年,你姨妈仍没法子,咱们也不能坐等,要么就孤注一掷,要么就给你另觅良缘,总之,不能再拖了。”
宝钗怨恨起哥哥来,薛姨妈叹道:“事已如此,埋怨也没用,总是你没福气,在那个紧要关头冒出对你不利的事来,也怪你自已,和林丫头一同进宫,那是个多好的机会,讨好贤德妃,让她助你一臂之力,你偏闹了场病,就那样让人用被卷着送出宫来,唉。”
宝钗又哭了,说道:“这件事怎么能单怪我,林妹妹和娘娘是姑表亲,我与娘娘是姨表亲,谁远谁近娘娘一眼就分的出来,就因为哥哥,我没了入宫的机会。”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在薛姨妈眼中,宝钗再怎么完美贴心也比不上那个成日价惹祸的薛蟠,听见女儿怨气深重,便道:“什么远的近的,总是你自已不会把握机会,事事处处让林丫头占了先。”
宝钗生了气,抹干眼泪道:“妈说的是,全都怪我,我这就从园子里搬回来,往后再不靠宝玉的前。”
薛姨妈也是气极,厉声道:“胡闹,得罪了你姨妈,咱家的生意怎么办,你哥哥又怎么办?你且回去吧,把今日的事忘了,照常过活,碧痕的事妈来处理,管保不教她成为绊脚石。”
宝钗不敢还口,只得回到大观园中,薛姨妈又是气又是叹,还以为两个孩子中宝钗该是最沉的住气的,没想到也经不起事,放眼望去,身边竟连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墨扬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五月初三夜里赶了回来,他去探望皇上皇后隐藏在民间的儿子,未来的储君,顺便调查林海的事,两年前,本已查出些苗头,刚刚扑过去,林海却凭空消失了,从此再无消息。
原该骑快马的,因为给黛玉带了好些家乡的各样粽子,只能乘船,一路上用了不少冰块,好容易带了回来,借着北静王妃的名义送了进去,本想乘着夜色来见见她,想起之前春纤的飞鸽传书,又止了步。
……林姑娘仿佛很伤心,说扬三是个骗子。
这件事该怎么向黛玉说呢,他几次三番保证林海安好,只是寻不到人,连他自已都觉着气馁,两年多过去了,大哥势力如日中天,而皇上二哥,身体每况愈下,日渐虚弱,自登基继位,后宫未见一人有孕,连太医也查不出病因。
后妃们身体康健,唯一的毛病只能出在二哥身上,虽说有祺瑞,但子息不旺却是皇家的一大弊病,皇后嫂子也急的很,时常推荐些身体好的女子伴驾,只是从不见有孕。
墨扬召来春纤询问这两个月来,黛玉及她身边所发生过的情况,春纤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墨扬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待听到春纤说她往薛宝钗的饺子馅中放了一罐盐之后,墨扬冷了脸,心里矛盾重重。
春纤见王爷眉头紧锁,心里紧张,本是站着回话的,此时也因底气不足而跪了下去,这件事做的究竟是恰到好处,还是画蛇添足?春纤不敢抬头,暗暗担心着。
等了好半晌,墨扬方道:“王淑人是个什么反应?”
“尝过林姑娘的饺子知道没问题时有点失望,后来尝了薛姑娘的之后,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当时还说了句或许是弄错了,两个人很该掉个个儿。”
墨扬点头:“看样是王淑人的主谋。”
春纤磕下头去:“奴才错了,不该自作主张,请王爷责罚。”
这个忙帮的也对也不对,她们想糊弄黛玉让她出丑,略加惩罚让薛氏丢丢脸面倒也没错,只是这样做来,黛玉丫头和王夫人的关系只会愈加紧张,算了,反正黛玉最后也不会嫁进贾府。
“你起来吧,往后这样的事情让林姑娘自已处理,现在看来,她也不是一点警觉都没有。”墨扬笑了:“慢慢的等学会保护自已才能进一步反击,只要无大碍不许再插手。”
“奴婢明白。”
“她跟那个贾……宝玉,还和睦?”墨扬犹豫着不知该怎么问。
春纤忙道:“也不过这么着,林姑娘小孩脾气,纵生了气,一会儿就好,只是奴婢发现了贾宝玉一件隐密事。”
春纤将她发现的事情报告给墨扬,墨扬掌不住又笑了,这个贾宝玉,人虽不大,身边的女人倒不少,前儿只听说有个花袭人,这又多出个碧痕,看来荣国府想攀上这位少爷做姨奶奶的大有人在。
“你说有个丫头特意让薛氏看见?”
“是,那丫头原是贾太君的,给了贾宝玉使唤,论长像身段活计在是最拔尖的,奴婢一直只注意她,没想到她虽然对宝玉有意,却不屑于行此事来争宠夺爱。”
“色诱这个法子不见得高明,你多注意这丫头,将来或许有大用。”
“奴婢明白。”
墨扬令人传话,端午节晚上要带着黛玉同去码头看赛龙舟,让她自已安排一下,到时来接,黛玉咬着下唇:“是晚上?”
紫鹃笑道:“听说晚上才好看呢,码头上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姑娘只管放心的去,家里有紫鹃照顾,出不了差子。”
黛玉一笑:“看样子你赞同?”
紫鹃虽笑着,却垂下了头,她年纪比黛玉大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