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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处融雪院,夏衣迎她进屋。忧虑的道:“姑娘,您今儿和八姑娘置气,只怕话说的有些过了。”
夏衣是黄氏给她的大丫鬟。林若拙知道自己年纪小,六岁的孩子收复十几岁的丫鬟做心腹那是笑话。别人怎样她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没这本事。再者,她一个‘呆傻’的姑娘,又没亲娘护着。屋里事透明度高些也正常。本着十件事里九件不瞒人,只避过关键一件的原则。直言不讳道:“她不就是想和我抢哥哥么?做的出,就不要怕人说。”
夏衣习惯了她的直言直语,也不奇怪,叹道:“虽是这样,姑娘说话也太直了。少不得有人要说您不够关爱姐妹。何姨娘那里,只怕心里不会痛快。”
林若拙道:“何姨娘不痛快,与我何干。”若无其事的去换衣洗脸。
小孩子任性、耍脾气是正常的。六姑娘一向没什么心眼,说话耿直。夏衣只能叹口气。
跟着一块儿回来的小喜落后一步,悄声对乔妈妈嘀咕几句。
在小福的伺候下,林若拙洗干净了手脸,换了身家常衣服,头上的发钗去掉。只余两根缀珠缎带。取下挂在墙上的玉箫,准备练习。
为了保护视力,天色一暗,她就不再看书写字。只做些音乐、瑜伽、跳绳之类的活动。之所以放弃大家闺秀多数学习的琴,是因为吹箫可锻炼中气、肺活量,乐器携带也更为方便。
等着她一通折腾完,再次更衣洗漱,即将入睡。乔妈妈和夏衣进来服侍,宽衣卸簪,乔妈妈边动作边和她聊天,似不经意的闲谈:“姑娘今儿和二少爷聊了半个多时辰,可有说了哪些热闹事?”
林若拙道:“说如今正读《大学》。”
乔妈妈道:“这就是了。兄妹间正该这么亲亲热热的。原不该吵闹瞪眼。”
林若拙暗自一笑,果然,和二哥哥那一番开窗密谈,传了有心人的耳,来她这儿打探详情了。便直冲冲的道:“谁吵闹了。我分明好好说话来着。怎么一个个都说我吵闹?哥哥今天也是,说我该和七妹八妹和气相处。我哪有对她们不和气?他又是生的什么气?”
乔妈妈便笑道:“二少爷这是关心姑娘。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却是疼的。”
林若拙却是赌了气,不再说话,脱了鞋盖好被,翻身背对着外面。
乔妈妈知她脾气,从不生隔夜气,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也不再多事。顺了顺四角挂着的香囊流苏。掩了帐子,底端塞严实,放下垂幔。因她不用人睡脚踏守夜,留下一盏小灯,和夏衣二人退至外间,嘱咐了值夜的小福几句。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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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黄氏卸下簪环,散着头发,用梳子一下又一下轻梳,通筋活血。
卢妈妈走进来,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边梳边低声汇报刚刚乔妈妈派小丫头过来传的话。
黄氏眉眼轻弯:“是为这事生气。也难怪。老二向来是个端方的。今儿这一出闹本是八丫头理亏,可六丫头那番话说的气势太足,八丫头看着就可怜了。老二只怕还想着,正因为是自己的胞妹,教训的该更严些。六丫头又是个拧脾气,气不过也正常。不过到底是亲兄妹,气再多也终有过去的时候。”
“可不是。”卢妈妈附和道,“前头吵,后头和。六姑娘走的时候,二少爷一路送到门口,直到背影看不见才回去的。”
黄氏点头:“本就是这个理。”
卢妈妈顿了一下,上前道:“六姑娘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怕明天也不会先放下身段求和。只怕……老爷今儿是歇在何姨娘处……”
黄氏嗤笑:“那又怎么样!只要没身孕,随她们怎么闹去。老爷不过一个七品官,文不成武不就,就是私房钱也没存几个。她能闹出个花儿来?再说……”她冷笑一声,“她要真闹出个花儿来,我都不用出手,第一个不饶她的就是老太太。”
因为是填房,前头又有一儿一女留下来。黄父在定亲前对林家打听的特别详细。正是因为打听出林老太爷治家严谨,才没有太介怀秦氏的死因。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秦氏虽然命运悲惨,自身的婚姻经营也有问题。不然不会落得那般结局。
林老太爷步步高升,后宅的稳定有不可磨灭的功劳。文人做官,声誉有时比性命还重要。林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最容不得打脸的,就是林家的声誉。宠妾灭妻这种事,一旦有苗头出来,老太太绝对会第一时间掐毁消灭。
卢妈妈依然担忧:“话是这么说,可太太,她那个枕头风吹多了,老爷和您离了心……”
“噗——”黄氏捂嘴笑出声来,“秀眉,你怎么比我还看不开。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林二老爷是什么人?一个被母亲娇惯坏了,长不大的孩子而已。没事摆摆威风。真要他承担什么,能比狗跑的都快!
“到时候哄哄就是。”黄氏不屑一顾。她生了两个儿子,年近三十,也不打算再生。熬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林海峰少来她屋里更好。白天管家,晚上哄了儿子还要哄丈夫。哄个一次两次就行了,天天巴在屋里哄。她又不是铁人,哪有那个精力。
“你当他真心疼六丫头?你瞧瞧这家里,有谁是真心疼她的?”黄氏一针见血,“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家宅安宁。不能出姐妹相争的闹剧。只要将这个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