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些不大好,没用饭就歇下了。今早也顾不得用饭,急急来给老太太奉茶,他担心孙儿受不住,才说出刚才那番话,还请祖母原谅。祖母,孩儿替他给您叩头认罪了。”

老太太定定看了贺轻舟半响,方冷笑的扔下一句:“既如此,你快些回房用饭去吧,这茶改天吃也是一样的。”说完,转身进屋,湛蓝立刻将屋门紧闭。

方才莫沾衣闯了那么大的祸,今天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奉茶之事,再往回压压吧。贺轻舟站起身,见莫沾衣红着眼跪着,他也不好在老太太的丫头们面前给莫沾衣好脸色,只冷着脸吩咐画雪把人搀起来带回去。

穿小路回到自己的院里,进了寝室屋门,贺轻舟缓下脸色,拉过莫沾衣细看,脸颊略微红肿,唇角也破了。“画雪,去拿些伤药来,要最好的。”

回头摁着莫沾衣往圆凳上坐,听见莫沾衣的抽气声,又鄙夷地讥讽:“不过扇了一巴掌,至于你抽冷气么?”

莫沾衣低着头不说话。

“要不是你大喊大叫,我能打你一巴掌么?这是为你善后,否则老太太很可能会让丫头掌你的嘴,到时候可不是肿一些就能了事的。”他的夫人没有娘家撑着,在这府里,谁不是眉高眼低欺软怕硬的,他若是不给莫沾衣出头,莫沾衣在府里哪里能有活路?

当时贺轻舟跟老太太说的话,莫沾衣也在一旁听着,心里也知晓贺轻舟是为他好呢。不过,这贺轻舟一会冷一会热,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从小到大,统共接触过不到二十个人,没一个像贺轻舟这般复杂多变的。

“……我,膝盖疼。”贺轻舟在给莫沾衣往脸上涂伤药的时候,莫沾衣突然说道。

“膝盖疼?”跪一会顶多麻木酸疼,怎么会一直嚷疼。贺轻舟皱眉,低头看看,隔着衣服没看出什么来。将人抱到床上,决定脱下衣服给揉一揉。

“别抱我,我自己走。”他一介男儿,怎么能被人抱来抱去?

贺轻舟嫌他事多,不理他,将人放在床上,伸手去接莫沾衣的腰带,离得近了,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细看,只见膝盖处有一片不明显的暗红。

顾不上解衣带,直接将衣服撕开,莫沾衣被他的样子吓得惊呼,贺轻舟摁着他不许他动弹,脸色是莫沾衣见他以来最臭的一次。

莫沾衣的膝盖上都是血。贺轻舟凑上去细看,上面是极小极小的针孔,不,比针孔还要小而密。要不是贺轻舟从小习武,眼睛亮,也看不出这一片几百甚至上千的小孔来。

拿过一旁的吉服,外面触感光滑,很正常。翻过来,内衬洁白细软,抓住内衬和最外面的布料,用力撕开,里面多了一层发硬的圆布,摸着十分扎手,正缝在膝盖处。

这是老太太让府里的针线娘子们赶了一夜做出来的吉服。而烧毁他准备的吉服的丫头如意,正是老太太刚打发进院子的。

贺轻舟攥紧手里的衣服。血顺着衣服往下淌。

“你的手?”莫沾衣从他手里抢过衣服丢掉。

贺轻舟低头,清楚地看到莫沾衣眼中的担忧。自嘲的笑笑,疼爱了他二十年的祖母,为了家产开始算计他,他如今已经沦落到让一个傀儡同情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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