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纪娇婧也是爱刺绣的,她对纪慧娴道:“三姐姐,我看了祖母屋里的那幅观音像,却是心生敬佩,我学这绣艺也有好几年功夫,可看着却是无法与你比的。好姐姐,你可得教教我。”
纪慧娴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向她撒娇求教之人,心中一下子便涌出了对她的好感。她本就不是冷情之人,这好心一来,便笑意吟吟:“若是五妹妹想学,那有什么难的,你若有空时便过来,我带着你一块绣。”
纪娇婧听了这话,当然是高兴至极,便也不客气却是每日里都要来上一趟。纪慧娴也不觉得烦,只因这纪娇婧却是极有教养,说话做事都很有礼,却是不会让人生厌。再说纪慧娴虽看着静,但若是无人与她聊天,她却也是闷的。
纪娇媛很是爱拈纪娇婧,见纪娇婧时常来纪慧娴这里,对她少了些关注,她的心里却是对纪慧娴生了有些不满,有次跟着纪娇婧进了屋子,便对纪慧娴冷哼道:“我那堂姐才是位才女,不但会作诗,还会画画,这绣活更是好得不得了,改日里我拿块她绣得帕子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的绣活。”
纪慧娴对这样小孩子气的话,却是完全不理会的。
倒是纪娇婧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问道:“你说的表姐可是那位灵秀姑娘?”
纪慧娴听到这灵秀两字,手中也是一顿,眼前浮现出那日在园子里看到的那位艳丽温柔的少女。接着便就又想到了当时赵玄熙看她的眼神,她一直不敢细想,可如今她再次的想起,却是越发的肯定,他那双眸子里再看到韩灵秀时涌现出来的灼灼之意。那是跟对她时的冷淡与厌恶是完全不一样的,想到这个,纪慧娴的心神却是完全的僵住了。
纪慧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压抑自己的情感的事情,在现代时她便做得已经轻车熟练了。她装作不在意的对纪娇媛说道:“我可不信你说的。”
纪娇媛便就急了:“我才不骗你,哼,若是你见过了她,就不会说这话了。”
“是吗?那你说让我见见她。”纪慧娴垂下目,继续绣起手中的帕子来:“好让见识见识什么是才女。”
纪娇婧神情也有些激动:“那日里祖母的寿宴里我是见过她的,作的诗的确是最最好,却是不知她还有一手好绣艺。六妹妹,你让她过来我们这做个客罢。然后,我们几个比比手中的这活,看是谁绣的好。”
纪娇媛一听却是肯了,她只想马上让韩灵秀过来露个一手,把纪慧娴打败了去,免得她五姐姐不带她一起玩。转瞬间,她便就跑出了院子,不一会便就有些沮丧的跑了回来:“娘说快要过年了,表姐怕是要过完新年才能来了。”
纪娇婧便安慰道:“倒是我们心急了,不怕,这是也得慢慢来,过了年便过了年罢。到时春日里人更困,有个人来往倒也比这冷天出来要更好些红尘觅道。”
这几日杨妈妈却是不得空,她要清点从私宅子里搬回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用得久了也有了些感情,却是不舍得丢的。
纪慧娴得空时便也会前去看上一看,她穿过的旧衣裳那些,却是全都不得再穿,不是赏了人,就是压了箱角。只因如今进了公府,吃穿的都是最好的,以前那些虽新,但料子花式却总是有些沉旧。
还有那些首饰,都是一些珠花银器,金的却是不多,再说纪慧娴也还没有及笄,再多的首饰也是戴不了。但杨妈妈还是把它们收了起来,说这些东西在私宅里不见外人戴戴还是可以的,可如今在公府就算纪慧娴要戴,老夫人定也是不肯的,只因跟其他姑娘的比起来,多少还是渗出一些寒酸气。
纪慧娴有些感叹,她这时怕是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了。
以前的日子,清静自在,如今却是多了许多拘束。只因如今快过年,还没有对她过多的教导,听说过完年,却是要请专门的老师来教她规矩礼仪。
这样的日子是纪慧娴选择的,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虽觉得麻烦,但却也不会去排斥。学习规矩这些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再说也是对她日后生活有好处的,于是,她也有些期待。让自己过得越来越好,却是她的心愿。
但她也有了一些迷茫,如今进了府,虽是如了愿,可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样过,她心里却是还没有一点谱。她越来越意识到这是个女权低下的封建年代,这个时代的她又该如何让自己有说话权?她也想强大,可上头却是压着她,她想说声响话似乎都不可能。再说婚姻,怕更是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想到这些,纪慧娴不由得更是烦躁不安。
纪慧娴的烦闷,虽没有说出来,杨妈妈却是看在了眼里的,这日,她走到纪慧娴身边轻声道:“若是姑娘想出去走走,当下却是有个好借口。”杨妈妈只当纪慧娴在私宅子里出去走动惯了,一时半刻适应不过来。
纪慧娴听了这话,倒是有些高兴:“杨妈妈只管说来听听。”
“虽说宅子里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但姑娘还是可以去夫人那里请示,就说回去看看。住了十多年的宅子多少会有感情,相信这点小事,那夫人决不会为难你的。”杨妈妈看着纪慧娴露出笑意,便也松了一气。
纪慧娴听了这话,略一思索便就有了主意:“妈妈让人送信给华姐姐,选个日子让她也出来,我也好跟她见见面说说话。”
杨妈妈赞同:“姑娘只管写信去,到时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