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桓凝着萧潇坚定的眼眸,迟迟没有移开视线。萧潇与他眼神交锋亦不甘愿拜下风,最后腹内动静越来越响,她不得已妥协地换上一张哭脸,央求道:“那个,我知道错了,你就高抬贵手,赏我一点呗。”伸手指了指席面上唯一一叠没有动过的米糕。
迟迟不见夏侯天桓点头,萧潇装着单伸手去抢,怎奈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让夏侯天桓又用筷子敲了一下。
“我就吃!”萧潇这回不打算住手了,直接抓起两块米糕往嘴里塞,腮帮鼓道,“你吃过还不许人吃剩的,太,太无耻了……”
说话时,粉末四处飞溅,夏侯天桓微微后仰,取笑道:“我准你吃了么?”
“呕……”萧潇索性一不做二不,把没嚼烂的米糕吐在了旁边一盏鲜羹汤里,存心恶心夏侯天桓,挑眉道,“那我还给你!”你丫的敢吃,姐姐服了你!
比狠?这小子还嫩着……
“李福!”夏侯天桓牙关一咬,他正打算大发善心绕过萧潇,没想到她当面对自己做了这样的动作,有些置气地叫来李福,领着一众婢女把席面全部收拾干净了!
萧潇望着那些被混杂在一起倒入小缸中的剩菜,懊悔不已。乖乖退到一旁,等夏侯天桓吩咐完李福一些入夜后要做的差事,送神一般目送走了那些人。
“咕咕咕……”肚子一直闹个不停,萧潇依靠在门上,胃部抽搐得十分厉害,痛得低低诶哟了一声。
“一顿不吃而已,很难受么?”夏侯天桓从离间换了寝袍出来,衣襟半敞,他毫不介意地在萧潇面前系着松松的腰带。
萧潇咽了咽喉头。先提醒自己还是个女孩子,要夏侯天桓注意仪容仪表,没想到反被他嘲笑了去:“你竟没看过男子?”
“……”萧潇凌乱了,哆嗦了半天,艰难道,“没见过粗人的身子。”
要不是夏侯天桓暗示,萧潇还真忘了自己曾偷看过小刀沐浴,那会儿她才刚进卧月楼不久,为了争孩子王的头衔恶搞了不少事情。偷了小刀的衣服,让他当着轩园众人的面狂奔了二十余步。然后整出委屈的哭声,被沈老妈子臭骂了一顿……
眼睛虽看着夏侯天桓,但不由自主地将他挺拔的身姿与小刀瘦削的小身板影像重合。
“不知羞。”夏侯天桓态度一边。他分明从萧潇恍惚的眼神中瞧出了异样:这丫头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了。
萧潇无力和夏侯天桓斗嘴。这些日子应付后院那几位夫人本就劳心劳力,腹胃已经闹病。她这种食量惊人的吃货,一顿不吃压根顶不住了。
最后在夏侯天桓目瞪口呆中,她成功顺势蹲了下去,蜷缩作一团低低呼痛……
半夜。早就熄火的小厨房又再度忙碌起来。何妈拽着小丫絮絮叨叨:“太子爷自小习武,身子骨底子好,今晚好端端的怎么半夜传大夫进府诊脉了……”
刚从大夫那里拿来药材交给何妈熬制的李福还未走远,他于小厨房外听见里头人的抱怨声,摇头不已,最后叹息一声。拂尘一扬对随行大夫的药童道:“一会儿你去大夫那里看看,这药需要连续服用”几日。
药童恭恭敬敬地点头哦了一声,旋即低声疑惑道:“公公。那个丫头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小女孩怎么有这待遇,劳动太子半夜请大夫?
李福咳嗽一声,喝止道:“哼,多嘴!你少打听,省得惹祸上身。”他尖细的声音自然吓退了懵懂的药童。
二人慢性至夏侯天桓阁楼前。药童止步,李福上去。大管家和问诊大夫在屋里陪着夏侯天桓候在躺着萧潇的平榻上。
“太子爷,汤药已经吩咐膳房的崔姑姑熬煮了,一会儿就能出炉。”李福低着头,甚至不看夏侯天桓。
大管家微眯缝了双眸,视线从夏侯天桓和萧潇身上来回移动,若有所思地皱了眉,低声道:“太子爷,还是由奴才带她回屋吧。这里恐怕不合规矩。”开玩笑,太子的屋子从来不睡其他人,更不睡女人,萧潇连侍妾夫人都算不上,若让她在这里过夜,传了出去,那还得了?威武皇后不拿亲生儿子开刀,倒霉的可是萧潇,悲催的肯定就自己了!
“嗯,你带她下去,汤药一直供着,等她好了再安排来书房伺候笔墨。”夏侯天桓恍然悟到些许道理,感激地回望大管家一眼,又吩咐李福陪着同去。
李福等人于是搀扶起胃痛到脚软的萧潇慢慢走出了屋子,夏侯天桓至始至终都凝着她纤瘦的背影,恍惚间,似在萧潇身上看到了宁流歌的银子。
她,如今在通州卧月楼,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二人彻夜无眠,一个念着通州的人,一个被胃痛折磨得咿呀猛抓床单。
“谢谢了。”看到大管家和颜悦色地端来热腾腾的汤药,萧潇眼泪泛滥,仰头咕咚咚喝下,喝完竟挤出了两行金豆豆。
大管家先扭头打量着门外站着装聋子的李福,长叹一声,对萧潇意味深长道:“太子还是惦记着你的。”
萧潇痛糊涂了,竟连连点头感激起夏侯太子的大恩大德。一时让大管家和李福都无奈地摇头耸肩……
千里之外的通州,已经物是人非。
郑东流因涉嫌帮助凌妃谋害惜月公主,凌妃服罪后被关入冷宫。经营卧月楼的花姨娘与郑东流是相好,因此受到牵连,迫于生计把青楼交给鸿颜打理。
鸿颜之所以接手卧月楼,是诸位富贾捧场的功劳,另外,还有对一个小女孩的执念。曾经,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