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樱花残凶鸟猎食图谱。
吾心尽已哀。
像是伴随着无声的乐曲一样,花盏落地,露出青色的树干。
粉白的樱花铺了一地。
身形修长的男子身披水干,眼角带泪,伸手捻下落在他裳上的一篇花瓣。
浅薄的,透明的,晕着淡淡的粉色的花瓣。
像是少女的唇色。
“樱花开落本是常事,你又何必如此?”
在那五步之外的樱花树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上野鹤抬头望过去。
那人的身影像是水泼月光一样模糊不清,只依稀见似乎是一位身穿白色便袍的美貌青年男子。
一双眼正无无波无澜的望着他。
“因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上野鹤这样回答道。
这个时候的上野鹤已经全然沉浸在莫大的悲伤中了,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男子的不寻常之处。
也许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无所畏惧吧。
有些人一旦心中怀有无法压抑的情感,就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了。
他的满心满眼,甚至连每一寸神经末梢都只关注于他想要关注的事物。
这样的人,人们一般称他们为痴人。
这个看起来云朵一般高洁的人,其实也是一个痴人呢。
“同其他花朵一样,破土,发芽,生长,经过风雨,但是,却只能获得三日的花期。”
“无论是对樱花来说,还是对我这样爱着它的人们来说。”
“这样的相聚都实在是太过短暂。”
这个痴人说道。
“但是这就是天道。”
男子向前走了两步。
“天道是什么?”上野鹤问道。
“就是像是你们这里的阴阳师所说的咒语一样。”
“生长也好,死亡也好,自身愿意也好,不愿也好,他人在乎也好,不在乎也好,都没有什么干系。”
“天道是在一开始就定下了东西。”
“就算是一开始定下的东西,也是可以改变的吧,”上野鹤反驳道:“如果真的跟咒语一样,那么就一定有解开的方法。”
“愚蠢的人类。”男子用嘲讽一般的语调说道。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你们眼中的咒语,如果轻易改变,这个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们能在面目全非的世界中生活吗?”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道理。”
上野鹤说道,眼里是执着的神光。
“我只知道,如果你口中的天道就是构建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的话,他一定也会知道,身为人类的我们总是有无法割舍的东西。”
“毕竟他所创造的美好的事物实在是太多太多。”
“你是想说:所以如果我很认真的请求着他的话,他一定也是会回应我,实现我的愿望的吧,这样的话吗?”
男子似乎笑了一下。
“不,”上野鹤道:“我刚才已经试过了。”
说这句话,他有些沮丧。
“也许是我太渺小了吧,他完全没有回应我。”
“不过,没有关系。”上野鹤又说道。“我可以自己来回应自己。”
“我知道我的请求,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我对自己下了咒。”
“你想改变天道吗?”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忍不住笑起来。
“作为一个人类,居然想要反抗天道?”
“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不会反抗他。”上野鹤全然不在乎男人的笑声,很认真地说道:“我也没有资格反抗他。”
“毕竟我是由他创造的啊。”
“我只是,想要给自己下一个咒,去那么不计成败的去做一件事情。”
“这样的心情,他是一定可以理解的。”
“因为,当初是他给予了我们这样会去顽固的眷恋着什么的本性呢。”
那美貌的青年显然对这样的言语不以为然。
“那么你就去作看看吧情定星娱之绯闻王子。”
留下这一句话,水泼月光一样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上野鹤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一样,看向手中的花瓣。
“三日花期,如此短暂。”
“若是你能常开不败,该有多好?”
青年用指腹轻轻抚摸着樱花花瓣。
“你我相识一场,我总该为你做些什么。”
暧昧不明的月光下,身披水干的青年轻声说着。
那声音里,是神明也无法忽视的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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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鹤大人辞去了职位。
上野鹤大人抛弃了苦苦爱恋他的纪子小姐。
上野大人离开了位于都城的府邸。
……
这样的似真似假的流言,着实让人们大吃一惊。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是否相信。
自此京都的确是再也见不到,那个身披水干,身形修长,如云一般高洁,日光一般温柔的美男子了。
大约是跟着那个樱花化作的女子离开了吧。
过了一些时日,世人这样说道。
依旧是带着自以为心领神会的笑容。
****
京都少了一位上野大人,比睿山上却多了一位看守樱花的美男子。
樱町。
这位住在樱花林中的男子,这样自称着。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据那些因为迷路而见到那位男子的人们所说。
他身形修长,面容白皙,薄如女子的唇边时常噙着淡淡的笑意,是连平民所穿的直衣也能穿出不一样fēng_liú韵味的人。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