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人多吃饭香的缘故,田兰和杨倩雪都渐渐喜欢上了男人不在时一起搭伙吃饭的感觉,到杨母回到老家再次寄来各种美味为止,每天中午两家合吃午饭已经成为惯例。张家栋和郑明哲偶尔回家吃饭,还得像军犬一样仔细闻闻饭味是从哪家飘出来的,免得进了自家门却发现老婆孩子在隔壁邻居家。
“我说二位夫人,你们就不能把吃饭的地方固定一下吗?一会儿这家一会儿那家的,我们摸不着头脑啊!”郑明哲再又一次回家吃饭却扑了个空的时候,像两位女当家的抱怨。
“我也觉得咱们天天这样做好了饭,端来端去的不方便,要不咱们固定在你家开火,我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搬过来,菜钱咱们一家一半怎么样。”母亲回去之后,每天一个人既要照顾孩子又要洗衣做饭,杨倩雪完全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她早就想干脆交点钱到田兰这来搭伙算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又害怕田兰不同意。
田兰看了一脸期待的杨倩雪一眼,心里想着:她总算还是说出口了。一开始因为杨母在,两家一块吃饭的时候饭菜质量还是势均力敌的,杨母刚走的那一阵,杨倩雪也偶尔能做一两个好菜,再往后发展那水平就越来越次了,经常是电饭锅煮上一锅米饭,再蒸上一碗咸肉就打发过去了,蒸咸肉里连百叶都懒得放了。
田兰早就料到杨倩雪会提出出钱搭伙的事,带着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心情,田兰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咱都已经一块吃了,一块做也没问题,以后饭我来做,你照顾照顾几个砍头仔就行。”
“砍头仔”是雷州方言,当地人对孩子的昵称,田兰经常去附近的村子或者镇上买菜,听得多了也就会说了。
杨倩雪没想到田兰答应的这么痛快,很高兴的说:“那就麻烦你了,买菜的时候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
从此郑明哲家的厨房除了偶尔烧壶水就不怎么动用,倒是张家栋家的一到饭点就会飘出各种香味。杨倩雪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买菜买米都是她跟田兰一块去的,钱是大家轮着付,家里寄来的各种吃食她也不藏私。田兰就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不用担心被惦记走什么,可能是日子过得太舒心,她都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
日子过得再是淡然舒心也不会完全平静无波,何明和阿敏的婚事就是令湖面荡起涟漪的第一颗小石子。两个实在人处了一阵,觉得对方都很不错,家里人又都开始催婚,何明想了想,征得阿敏的同意就向部队打了结婚报告。
走了一套田兰并不是很清楚的程序之后,何明的结婚报告批了下来,阿好翻着黄历找了一个不错的日子,两个人结伴去领了结婚证。不知道什么原因,部队里来随军的家属并不多,郑明哲家旁边的那套房子还空着,何明打了申请,没两天侦察队的战士们就开始在郑明哲家隔壁忙碌起来。
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何明给老家的父母拍了电报,两个老人带着还未出嫁的小女儿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因为家就在营区旁边的村子,阿敏干脆提出让公公婆婆住到家里来。住在阿敏家的那几天,老两口看着阿敏每天早早就起来,家里家外、忙这忙那觉得儿子眼光不错,这姑娘勤快能干是个会过日子的。
何明的父母都是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就喜欢阿敏这样踏实的姑娘。尤其是何明的母亲,她对阿敏特别满意,正儿八经办婚礼的那天,她把一个用红布层层包裹的金镯子送给了阿敏:“这是我生了何明他大哥后,我婆婆给我的,是咱们老何家的传家宝,现在我把它给你,你可要跟着他好好过,早点让我抱上大胖孙子。”
中国式的婚礼,给父母敬酒、改口是免不了的环节,何明的母亲就是在这个环节把镯子拿出来的。新嫁娘阿敏红着脸接了镯子,旁边年轻的战士们一窝蜂的起哄,杨倩雪却撇着嘴套在田兰的耳朵上说:“幸亏何明在部队当兵,阿敏娘家又在这,两个人在这边过日子,要不然家里可就要天天演大闹天宫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田兰不好说什么,只是对杨倩雪笑笑。杨倩雪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何明的母亲来了之后听说这红线是田兰牵的,带着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就跑来感谢田兰:“我们家明子经常写信回去说张队长和嫂子对他多好多好,这次你还特意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个好媳妇,我真是感激的不行。我仔细看过了阿敏的屁股大是个宜男相,他嫂子你不知道啊,我命苦生了十好几个孩子,活下来的就只有何明他大哥、何明还有她妹妹。何明他嫂子生了四个,全都是丫头片子,现在又实行什么计划生育管的可严了,他嫂子已经被拉到医院带了环了,我抱孙子的希望全在何明和阿敏身上了······”
何明的母亲巴拉巴拉和田兰说了很多,当时杨倩雪就在旁边,她是从小生活在城里干部家庭、接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对何明母亲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不屑,所以才有了婚礼上套在田兰耳边讲的那一番话。
田兰也觉得何明母亲那样不好,不过除了那小小的插曲以外,婚礼的其它部分都还是挺令田兰满意的。婚礼主要分两场,中午在阿好家宴请女方的亲朋好友,晚上在部队的大食堂宴请领导和战友。部队营区里的婚礼是很少见的,热情的小伙子们早就用彩带把大食堂装饰一新,有好事的还跑到仓库里翻出了锣鼓,咣咣咣的敲了半天,何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