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那个鸡腿!让我来!”一双筷子猛地刺出,直奔那个正要被收入碗中的鸡腿而去。
“蒋雨菡,你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吗!”王数理恼恨地说。
雨菡把鸡腿夺了过来,嚷道:“矜持?!再矜持这盘鸡都要被你吃光了!”
王数理道:“我也是想帮助你减肥嘛!”
雨菡斜眼一瞪:“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再减下去我该营养不良了!”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拿起鸡腿啃起来。
他们在这桌上用筷子打架,邻桌上一个正在埋头自斟自饮的中年人都看不下去了:“咳咳,我说二位。这醉仙楼名士云集,也算是扬州城里的风雅之处,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
王数理对着雨菡恨恨地说:“你看,连朱爷都看不过眼了。注意一下你的素质!”
雨菡一撇嘴道:“朱爷一人一桌酒菜,哪里知道我这边竞争惨烈。要不你上朱爷那边吃去!”
邻桌上的朱十襄哭笑不得,埋头暗暗道:“好了好了,你俩别争了。不够吃就加个菜吧,这顿我请。”
“既是如此,那我们再来一条醋鱼,二两醉虾,唔……再加一只花雕**!”好不容易抓到了冤大头,雨菡赶紧表态。
这醉仙楼位于扬州京杭大运河旁,两岸杨柳依依,浓荫翠绿,正是江南佳景。饱食之后,雨菡拉着王数理到河边散步消食,乔装改扮的朱十襄则在后面远远跟着,头上顶着一顶草帽,帽沿压得低低的。
河中舟楫往来不绝,时不时有悠然的吴音棹歌从那轻舟中飘出。雨菡站在依依的杨柳下,享受着夏日凉风,无限感慨地看着那翠绿的河面上一道道粼粼的水波。
真的回家了!雨菡举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柔嫩的柳梢,那痒痒的感觉钻入心里——真的是故乡啊重生之王牌黑客!
雨菡轻轻折下一根柳枝,对着一江碧水轻轻唱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翊平,我回家了,终于回家了,你……还好么?
雨菡正在岸边发呆,忽闻平静的河面上远远传来一阵喧闹声。举目望去。远远地看到两条小舟正如离弦之箭飞驰而来,船后腾起了一条白练似的水花。看那驾船的,一边是一个穿着褐色短衣的中年男子。另外一条船上则是一个身着白色窄袖长衫的青年男子。两人拼命摇着手中的橹,似乎在比赛谁划得快。
河中的船夫、岸上的行人被这热闹的景象吸引住了,纷纷停下来观看,发出“嚯”“嚯”的赞叹声。那两条小船在舟楫密集的运河上灵巧地穿梭着,速度丝毫不减。如入无人之境。
“好快的船!”雨菡禁不住赞叹。
旁边一个老汉听见她的声音,回头道:“当然快!这扬州府里,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快的水手了!”
雨菡闻言,好奇地问:“老伯,您可知这驾船之人是什么来历?”
那老汉呵呵一笑,道:“他们啊。都是漕帮扬州分舵的管事。年长的那个叫钱明,年轻的那个叫杜善。姑娘是外地人吧?我们这扬州府里,人人都认识他们。”
雨菡“哦”了一声。又把眼光放到那两条竞逐的小船上去了。只见两条船刚刚各自绕过一堆障碍物,又恢复了齐头并进的态势。两船在和尚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竟然谁也不让谁。
船上的一老一少,眼见着船身接近了。一手摇橹,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只见那名叫钱明的中年男子抄起一只桨。将往杜善的头劈过来;杜善轻巧地侧身避过,同时扬手将那只桨接住夹在腋下,顺势一挑,钱明的身子便微微摇晃起来,速度也落了下风。
钱明不甘落败,左脚一踏,纵身一跃,竟然跳到了杜善的船上,两人便在那不足一丈宽的小船上过起了招。杜善手上拿着那把夺过来的桨,以桨做棍,使得风生水起,十几招下来,钱明险些落水。他恼恨道:“杜善!有本事你赤手空拳跟爷打!”
杜善冷笑道:“刚才可是你先抄家伙的!这船桨还是从你手上夺来的!”
钱明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你拿着那么长的家伙,我怎么施展得开?!”
杜善哈哈一笑,道:“老匹夫!打不过我就赶紧认输,废什么话?!”
钱明骂道:“黄口小儿!爷出来走漕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杜善回骂道:“你就认老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刚才还拳脚相加的两个人,竟然停下了手打起嘴仗来了。雨菡在岸上啧啧摇头,道:“江南的男人几千年来就都是这个死样子,嘴上功夫就是比手上功夫好!”
王数理横眉冷目道:“诶!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这两人停了手,河上和岸上的观众可不答应了,众人发出阵阵嘘声。有人叫道:“你们俩倒是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让开,别占着河道!”有人骂道:“两个爷们,要干架来点见血的,别只会飞唾沫星子!”
那两人被观众一嘘,脸上都挂不住了。可这手上一停,也不是说开干就能开干的,打架也要酝酿情绪。杜善啐了一口,道:“钱爷,你既然说这船小你施展不开,咱们便到岸上打去,省得你待会又说我仗着年轻欺负你!”
钱明也呸了他一口:“打就打!今天你爷爷我就倚老卖老了,这协理分舵主的位子我坐定了!”
——敢情这两人又是赛船又是干架,就是为了争协理分舵主的位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