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儿见钟婉玉来了便迎了上来,细细打量了一番青儿手上提着的花灯:“婉玉姐姐,您做的花灯虽然素了些,但也好看的很呢——”
“韩良娣的见笑了,我哪里会做这东西啊。是青儿连夜赶做的,只是一些简单的纸竹编的,哪里能与妹妹的白玉灯相比呢——”钟婉玉倒也回答的谦虚又体面。
纸竹糊城的灯,韩巧儿的眸子不觉黯淡了下来,记得小时候自己没有被卖到青楼,姐姐也没有被父母带到钟家当丫鬟时,姐姐每到元宵节都会用纸糊好看的大红灯笼哄自己开心,那时候觉得姐姐的手好巧,什么东西到她的手上便能变幻出各种各样其妙的东西来,那些日子。也多亏了姐姐的那双巧手,拿编来的草鞋换些钱,自己才也能像旁的孩子一样能吃到好吃的冰糖……可是现在自己却还要对着这个狠心打死姐姐的人笑。
“对了。太子妃呢,上次在仁德宫,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好不容易能从寒月宫出来,正想去给太子妃陪个不是呢——”
韩巧儿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脸上依然带着笑,纤巧的小手指向不远处:“太子妃正与太子殿下在仙子湖边放河灯呢——”
钟婉玉含着笑道了声谢,便隐含着凶光往仙子湖方向去了。
站在身后的罪魁祸首钟婉玉也一下子吓得愣在了那里,她只知李从嘉不善水性,周宪跌入湖中必定一时无人施救——可是怎会想到李从嘉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很快几个侍卫便跳下了湖中。
待他们将周宪就上来,她已经因呛水过多。昏厥了过去了。
李从嘉顾不得透湿的衣衫,瑟瑟寒风吹打的冰凉的刺痛,一把便抱起了周宪。,箭步往东苑走去,边走还便吩咐着手下的太监去请太医。
“太医,宪儿她怎么了?”李从嘉见太医起身拿针,焦急的问道。
“太子妃只是呛水过多。昏厥了过去,等腹中的水吐出来就没事了——”太医微微道。
李从嘉这才放下心来。一阵刺骨的冰凉袭上心头。
小顺子贴己的为李从嘉拿来一件厚实的风衣,为李从嘉披上。
“啊切——”李从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世家庶女。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吧——”
“没事,我要在这儿等宪儿醒了再回去——啊切——”又是一个喷嚏。
太医为周宪施针这会儿光景,皇后也闻讯从仙子湖赶了过来。
询问了太医几句才放下了心来:“母子平安就好——”
转身望了一眼湿透了头发还微微瑟瑟发抖的李从嘉,不免责怪小顺子道:“小顺子,你怎么也不扶从嘉回去换身衣裳啊,那湖水凉,衣服全都湿透了,这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啊?”
“母后,您别怪小顺子,是儿臣不愿意回去的——”
皇后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问道:“可看清楚是谁推的宪儿没有?”
“那人来时,我们都未察觉,等宪儿落水后便只见婉玉和婢女青儿站在湖边了——”李从嘉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极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婉玉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上一次巫毒之事,本宫已经宽宏处置了,她不思悔过去仁德宫闹事也就算了,今日竟还——”皇后痛心的摇了摇头。
“那母后准备如何处置婉玉呢?”
“事到如今,本宫若是再顾念血肉亲情,恐怕整个后宫的人都要说我偏私了。——”
李从嘉已然明白了母后的意思,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为这个表妹惋惜:“婉玉小时候既可爱又懂事,很是讨母后开心,没想到,长大了竟萌生了这一副恶毒的心肠——”
“你舅舅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不甚疼爱,但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怕是也为钟家蒙羞了啊——”皇后考虑的更多的还是家族的利益与兴衰荣辱。
“是啊,婉玉这次的确是伤了舅舅的心了啊——”
“咳咳——”李从嘉叹息之际,周宪已经苏醒了过来,口中连吐了几口污浊之水,子影忙拿银盆来接。
“宪儿,我已经安排人,为你炖了驱寒的姜汤,你等下喝了就早点休息吧——”皇后走到床榻边,和声道。
“谢母后——”周宪强撑着身子,抬起头,可能是呛了污水的缘故,害喜害得越发的厉害了,对着银盆,又干呕了起来。
“宪儿,你没事吧——”李从嘉坐到床边,扶起周宪娇弱的身体。
“没事,太子殿下,您怎么那么傻,明明不善水性,还要下去救臣妾,万一——”李从嘉轻抿住周宪的嘴,不许她再继续往下说。“我当时只想救你,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下了说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的,可惜已经晚了,不过能与你同甘共苦,品一品那湖水的冰凉与苦涩,也是一种幸福啊——”笑容在李从嘉俊朗的脸上荡漾开来,周宪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后见二人如此幸福甜蜜,不忍打扰,便先摆驾走了。
周宪和李从嘉刚被救了上来,钟婉玉和青儿便被侍卫押解回了寒月宫。
青儿已经七魂吓得丢了六魄:“主子,皇后娘娘会杀了我们吗?”
“放心,皇后是我的亲姑母,她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狠下心来杀了我的——”钟婉玉从刚才的惊秫中缓过神来,仍然相信皇后是自己的一块永久的免死金牌。
青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却不知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