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小受的眼睛瞬间瞪的比嘴还大,继而,猛然反应过来,一把张开手紧紧箍住自家年下攻的脖子,闭上眼睛死命吸了上去。
激烈的吮吸似乎把皇上的脑筋吸到了脚后跟,这一天的后半程,他除了被殷玉把着手写下了一封笔迹歪歪扭扭的派遣贾琏随行伺候太上皇前往行宫猫冬的圣旨之外,就只剩吃吃的傻笑了,相当扰民,闹得今日值班的内阁学士和侍读学士们全体搬着桌椅板凳挪到外头去了。
贾琏接到圣旨,感激涕零,终于有冠冕堂皇的借口躲开虎窝了,好么,一家子从老娘到老婆,从弟媳到妹子,就没一块儿温柔娴淑的料,再多呆下去,他就得像郡主表妹有次无意中叨咕的那样:不是疯儿就是傻了。
太上皇的队伍启程了,贾琏屁颠屁颠缀在最后一位,一路风尘仆仆,吃了满嘴的马蹄灰。
这一回,林妃被皇后以婚前教育的名义留在了宫中,将近两年多来第一次没有窝在太上皇眼前供揉搓供解闷,太上皇有点儿小失落,小丫头从十岁起就在他眼前,见天儿的看着长大,虽然说自己没少欺负她,可是也只有自己能欺负,外人却是碰不得一根头发丝儿的,结果好不容易出落的闭月羞花了,却要转手送人,太上皇这心里的五味陈杂就不用说了,最终没忍住,在内心深处愤愤的把未来的郡马爷狠狠抽过来又抽过去,打了三套组合拳才稍稍平息了一点女儿被抢走的抑郁。
幸好在这时候,号称后宫第一体贴人的戴权戴公公再一次展示了他那无人可以匹敌的体贴——他把贾琏送到了太上皇的面前,以一种宠物的姿态。
太上皇早把当初随口提拔的六部跑腿忘到了后脑勺外三公里,因此就算戴权汇报过一遍,贾琏也自报过家门,他依然没想起来这是哪根葱。
但是下一句,他的目光就亮了,因为贾琏呆兮兮的按照戴权的吩咐背书道:“奴才系江南应天府江宁县出身,年二十五岁。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荣国公爵贾代善,父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后面的话太上皇全当成蚊子“嗡嗡”了,全部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一句“祖父贾代善”上头。
太上皇一扫低落的情绪,热情洋溢的叫道:“爱卿平身。来来来,近前一点,对,近前一点,给寡人瞧瞧清楚。啧啧啧,这么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像你祖父啊,这两道眉毛尤其的像,耳朵也像,他也是有这么一对招福的大耳垂,厚实,寡人最爱捏……咳咳,那个,贾……”
“奴才贱名贾琏,王连琏。”贾琏确实善于交际,光这察言观色的溜缝本事就不比戴权差上太多。
太上皇果然十分满意,赞许的表扬道:“对对,贾琏,这名字起得甚好,琏者,宗庙之器也,古代祭祀时盛黍稷的尊贵器皿,夏朝叫‘瑚’,殷朝就叫‘琏’,并从那时起沿用至今。这名字是谁起的?你祖父?”太上皇满脸期待。
贾琏不负这种期待,点点头道:“是,正是奴才的爷爷在奴才出生后起给奴才的名字。”
太上皇一拍大腿:“寡人就知道,这么有内涵有意境有寓意的好命儿,绝对是你祖父才能有的手笔,像你那个堂兄弟,什么狗屁的‘宝玉’,一听就是贾史氏绞尽脑汁才掰出来的吧。”
贾琏狗腿奉承:“老圣人英明。”
太上皇满面自得,看贾外开恩道:“赐坐。来,贾琏呐,不用太拘谨,寡人和你爷爷,那是极要好的,你大可以把寡人当个祖辈亲长来看,不用拘束啊,随意的陪寡人说说话,解解闷。”贾琏满脸的笑意,荡漾的快把太上皇淹了。
此后几天,太上皇真的如戴权预料的那样,天天把贾琏领在身边,但是和戴权期待的不同是,贾琏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成为代替贾代善的那颗朱砂痣,事实上,他现在在太上皇眼中简直是块破坏代善高尚形象的蚊子血——太上皇无比愤怒,贾琏这个混蛋小子,居然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完过!简直岂有此理!!
很快,太上皇自动找了个借口,不会读书不要紧,他是武将出身,不是每一个武将都能像代善那么文武双全的,于是,太上皇不顾寒冬,兴致勃勃的领着贾琏要去打猎,苦逼的戴权,继拉皮条之后又被迫接下了打扫围场并满地抓兔子往里扔的高难度任务。
这一回,轮到贾琏体贴了,围场还没扫出一半,他就在殷勤伺候太上皇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闪了他那腰龄不足太上皇一半的小蛮腰。
太上皇被他的无能活活气出了高血压。良久,愤怒的老年花腔男高音响彻行宫上空:“三天之内拟一份最详细的计划书出来,寡人要亲自调理这个废材材材材材材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