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娘亲别多想了,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徐灵芸急急仰起脸,生怕华月喜想左了,累得心情不好,坏了身子。
华月喜轻轻笑出声来,点着她的鼻尖道:“我就知道,我的好女儿哪里会计较这些。娘亲怕只怕,有人在你跟前嚼舌根,闹得你不清净了。”
徐灵芸摇摇头,从来没把那些糟心事放在心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耳朵却是自己的,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没必要听,她还是明白的。
“你啊,总是懂事得让我一点儿都不操心,反而让娘亲有些难过了,仿佛没了用武之地。”华月喜不是不想徐灵芸像别的女儿家一样,在她的怀里撒娇,偶尔任性跋扈,偶尔使点小脾气。只是她们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徐灵芸小小年纪就越发乖巧伶俐,从来不惹事,从来不发脾气,也从来不哭,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头。
华月喜低低叹着气,苦笑道:“看着别的姑娘家活泼可爱的,就觉得我家芸儿沉稳谨慎得像小老婆子一样,着实让人心疼。”
“娘亲胡说什么呢?芸儿有你这么好的娘亲,是天大的福分呢!”徐灵芸的脸颊在华月喜膝头上蹭了蹭,直蹭得发髻也乱了,才停了下来。
华月喜心里的低落才好一些,两人又腻歪了一阵,趁着萧老爷回来前,徐灵芸匆匆走了。
她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够坚强,没想到反而让华月喜更担心。
徐灵芸也明白,她说是远离是非,更多的却是在逃避麻烦,不掺合不高调,隐藏自己的身影,根本不是解决之道。
就像她一点点地存着体己,最后连想给生父的画轴买一个稍微结实名贵的紫檀木匣子都拿不出来。要不是萧晗开口,让自己把花茶放在铺子里卖,有了干股,或许日子依旧是紧巴巴的,不管想买什么,连打赏都要从体己里勉强挤出来。
回到院子,徐灵芸瞧见满脸担忧的春英,笑笑道:“还是把萧老爷送的那支钗子拿出来,那天花宴便戴上。”
春英欢欢喜喜地从匣子里小心取出那支别致的钗子,戴在徐灵芸的发髻上,笑眯眯地赞道:“姑娘戴上这个,果然是最好看的。那天花宴,就算在小姐们身边,也毫不逊色!”
“就你嘴巴甜,最会哄人。”徐灵芸笑笑,看着铜镜里的人,骤然发现她这些日子因为忙碌花茶,略略消瘦了一些,脸颊鼓鼓的肉褪了一点,下巴居然变得有些尖了。
她摸着下巴,自己如今隐约能瞧出与华月喜有几分相似了。
虽说比不上华月喜的妩媚优雅,也有着几分娇美可人。
春英凑过来,看着镜中人,赞叹道:“姑娘越发漂亮了,下个月,姑娘便有十四了吧。”
“是啊,转眼就要大一岁了。”徐灵芸看着长开了一点的自己,不知不觉,她在萧府,也有尽六年的时日了。
花宴当天一清早,春英就匆忙把迷迷糊糊得徐灵芸叫醒。
徐灵芸闭着眼被她伺候着洗漱完,瞧见窗外还灰蒙蒙的,不由纳闷:“春英,这天才刚亮,花宴得两个时辰之后了吧?”
“要打扮漂亮,自然要早早起来了。”春英服侍她穿戴好衣裙,拿起梳子认认真真地理顺那头乌黑的长发:“姑娘今儿要美美的,别让人小看了去!”
“好,”徐灵芸笑笑,任由春英忙碌地捣鼓了。
只是春英拿出妆匣时,她不由一愣,沉默了下来。
春英知道徐灵芸一向不喜脂粉,平日素面朝的,只是花宴不认真打扮,不免有些失礼,便劝道:“姑娘,只擦一点点,好歹把口脂抹上。”
“不用,我自己来。”徐灵芸打开妆匣,有些笨拙地画眉,幸好春英早早叫起了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尝试。
终于画好眉,她给自己点了胭脂,抹上淡淡的口脂。属于脂粉的清淡香气在身上萦绕,这一刻,徐灵芸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铜镜里的人熟悉又陌生,徐灵芸仔细端详,满意地笑道:“春英,我们该走了。”
折腾了许久,天已经大亮,春英看着镜子前变得光彩动人的自家姑娘,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来赞叹。
或许徐灵芸还不如二太太那般美艳惑人,只是灵动的双眸,一袭宝蓝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如雪,衣带束起的纤腰盈盈一握,淡妆下精致的眉眼,都让人眼前一亮。
迎风而走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馨香,举手投足一派从容。
春英看着自家姑娘,都说有女初长成,徐灵芸打扮后霎时间迸发出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目。
她忽然觉得,徐灵芸身上似乎少了些压抑沉闷,仿佛挣脱了枷锁,浑身变得轻快起来一样。
春英摇摇头,对自己想的这个比喻,不由好笑。
金琳筹办的花宴就设在后花园,园中原本被徐灵芸采摘后光秃秃的花儿,都让花匠重新换过了。鲜艳斑斓的色彩,浓厚的花香扑面而来,让夏日的暑气似是减轻了不少。
徐灵芸略略一扫,孔雀草、一串红、夏堇、长春花、千日红,还有朱蜃。看来金琳为了这场花宴,颇费心思。好几种少见的花儿,不过几天就让人送来了。
“徐姐姐来了?”金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