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琴看着他,表情漠然:“够了,别再兜圈子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知道舞清皓还没死,让他出来见我。”
“白夫人恐怕是找错了吧。”祭司依旧稳如泰山,“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或者说,白夫人想要见先祖的陵墓?”
“别想糊弄我。”白衣琴冷笑着走近祭司,“一个小辈还敢在我面前猖狂,真是不知好歹!我知道他没死,他就是没死!”
“白夫人,你别太过分了……”祭司微微蹙眉,“先祖的确已经去世了很久了……再说了,正常人怎么可能活得如此久?白夫人,请回吧,我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哦?”白衣琴轻哼一声,狂傲一笑,“你以为我会怕你?让他出来,我就不再多做纠缠了。”
祭司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道:“白夫人……先祖早已不在了……你想要找到先祖,不过就是因为,现在西南方九星有变,你害怕那个人会对……凰秀不利吗?”
白衣琴看着他良久,半响开口道:“你今日去看了娆儿……所以,你都知道了?”
祭司双手合拢,垂下目光:“凰秀她……总之,奉先祖留下的预言,我将会尽力辅佐她。白夫人就不必再担心了。至于这关于先祖的事情,白夫人也莫再追究罢……”
白衣琴冷冷挥袖,衣摆微动:“既然他留下你来继承他的位置,你便好好守着娆儿!我不希望在以后看到娆儿出事!”
“当然……所以白夫人可否离开了?”祭司抬起眸子,额间的银白色的莲花印纹微微发光,“我已经替凰秀去除了祭舞碑的震害,并且用法阵护住了她的心脉……所以,凰秀的事情夫人不需要过多担心……那么,我也就请夫人不要再来过多的纠缠不休了。”
“我知道了。”白衣琴点点头,飞身跃下高台,空中传来她隐隐约约的声音,“他不愿见我就罢了!只要娆儿好好的,其他的我就不追究了!”
祭司望着她飞速离去的身影,微微皱眉。
随后他缓缓转身,银白色的长袍在高台之上摩擦出轻轻的声响。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祭舞碑上深刻的的暗色咒印,轻叹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世人……总是在执著着什么呢……”
轻灵的铃铛声突然在祭渊陵内响起,一声一声越来越清脆,恍若跨过时光的遗迹,带着岁月的风沙,扑面而来。
祭司一愣,随即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高台之下的大道。
声音戛然而止。
祭司面色渐渐严肃起来,随即他快步走到高台的边缘,看着底下。
半响,他缓缓屈膝,单跪在地,慎重地唤道:“先祖……”
立于下面的黑袍男子并没有回应他的唤声,只是沙哑开口道:“世人的执著,不过是介于爱与不爱之间,喜欢与厌恶之间罢了。他们执著的并非某样事物的本身,而是在于某样事物与其自身之间的过程罢了……”
祭司将头压低:“先祖说得是。”
“所以,梓罹,你现在可明白?”男子负着手,黑袍隐没在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祭司沉声道:“先祖的话,必记于心。”
“嗯……”男子似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道,“刚才你与她说了一番,她应是放下了执念罢……”
祭司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白夫人应该还会来找先祖的……先祖之前为何不与她当面说明白?”
男子沉默片刻,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梓罹……”
“请先祖宽恕孙辈的罪过!”祭司连忙道,“孙辈不该妄自评论……”
“行了。”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便继续守好你的职责……还有,我这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出现了。”
“先祖你……”祭司惊讶地出声道。
“不必多说。我先走一步。”
祭司低下头去:“恭送先祖……”
再抬眸,底下已经没了男子的身影。
祭司缓缓地站起身来,望着远方的京都,目光深沉。
看来,他还有必要再去一趟沈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