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宸匆匆赶回家时,王氏已经擦干眼泪,镇定地对顾绍恩和顾若寒姐妹几个人转述姚氏的决定,抬头看见顾绍宸略带惊慌的神色进门,也只是微微一笑。
“宸哥儿回来啦?正好也同你说说,过几日咱们可能得搬出侯府了,你那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赶紧先叫全善他们收拾起来,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王氏一脸平静地对顾绍宸说道,那个态度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将要搬出侯府这个结果。
“娘,大伯父他们怎么能这样?爹又不一定会被判什么罪名,他们就急着跟咱们划清界线,岂不是叫人心寒?传扬出去,别人又会怎么说咱们?怎么说侯府?”顾绍宸气愤地说道。
“当然不会是说他们的错,他们必然会对外说是你爹担心将来判罪之后连累长房大哥和侯府的名声,所以我们自愿分府别住,以免将来牵连侯府众人,咱们也因心中有愧,不得不此时离开侯府。”王氏淡淡地回道。
“二哥,你别激动了,这种结果也是早晚的事,况且依着咱们之前的情况,这分不分府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差别,说不定将来反而更好呢,没有侯府的门匾顶在头上,虽然有些不利,但换个角度来看,二哥以后的仕途或许也不会因为侯府而被压制下去了,只要二哥有本事,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顾若寒心里酸涩,她比谁都早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人家根本连颜面都不想顾及了,他们又能说什么?
“六妹说的没错,二哥,就算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吗?况且离成功也只差那一步路而已,不如意的日子顶多两三年罢了,眨眨眼便过去了,我们都不担心要吃苦受罪了,你担心什么?”顾绍恩难得成熟了一回,许是想妹妹都能懂事了,他怎么能不懂?
“二哥不气了,以后小蕾作饭给二哥吃!”顾若蕾故意走过来扯着顾绍宸的袖子,娇憨地说道。
“小傻瓜,妳这小胳臂小腿的,说不定连柴火都抱不动呢,还想学作饭?”顾绍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应该最镇定的他反而被弟妹们安慰了一番。
“娘可舍不得妳们姐妹俩去做那等粗俗的活儿,养几个婆子的钱总还是有的,妳们就别想太多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大伯父会替咱们找什么样的房子,宸哥儿,我看你还是去找管家问问,能够咱们自己先掌掌眼是最好的。”王氏叹了一口气,把顾若蕾抱起来,拍拍她的背脊,然后又对顾绍宸交代一句。
“儿子晓得,娘放心吧。”顾绍宸本来就是有这个打算,如今又有王氏的吩咐,他自然要打起精神来,好歹让母亲他们将来住的地方舒服一些。
汝国公府的扶桑院正房,临川郡主望着门外,一阵又一阵地叹着气,而坐在她前方的是久久才出现一次的淮安侯夫人。
“妳够了吧?我可不是来听妳叹气的。”淮安侯夫人极不客气地瞪了好友一眼。
“我能不叹气吗?君逸那个臭小子到现在还不肯跟我透露他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他和顾家的已经和离一年了,外头也早该风平浪静,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件事,我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临川郡主有些埋怨地叹道。
“他连一点讯息都没有向妳透露吗?”淮安侯夫人狐疑地盯着临川郡主,有些不相信好友真的没有发现端倪。
淮安侯夫人自然是早就察觉冯文卿看上的人是谁,以前虽然曾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前些时候却是很肯定这件事了,只是那个丫头一直都没对冯文卿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感觉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打动那丫头,所以才迟迟不敢向父母提起?唉~偏偏这会儿还遇上那样的尴尬事情,他们两人的事也许又有得拖了。
然而想到自己教导多年的徒弟,淮安侯夫人心中还是暗自决定必要时就帮上一把,毕竟君逸那孩子对寒儿的执着能够维持这么多年,再想叫他放下怕也难了,却不知道君逸是何时发现自己那点心思的,不过只要他有心疼惜寒儿,能对寒儿一心呵护,她就放心了,况且这般情况与他前一段婚姻不一样,他自己求来的人自然是更加珍惜。
“就是没有,我才心烦哪!他向来口气紧得很,身边几个小厮也对他忠心耿耿,只要他坚决不肯透露一个字,我又哪里有地方可以去问?”临川郡主无奈地摇摇头,她要是能有线索就好了。
“最近光禄寺的案子已经审理得差不多了吧?君逸还是整天忙得不着家吗?”淮安侯夫人好奇地转了个话题。
“是啊,也不知道他忙什么,明明那件案子又不归他管…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顾家二老爷不就是光禄寺少卿吗?我记得君逸和顾家二少向来交情不错,糟糕!那死小子不会傻的去替顾家二老爷求情吧?!”临川郡主突然惊恐地看向淮安侯夫人,心想那孩子万一为了朋友得罪皇上,她这张老脸不晓得够不够用啊?
“妳想到哪去了?我觉得君逸做事情一向有自己的分寸,他不可能拿前途开玩笑,不过也不会对朋友的事袖手旁观就是了,他不敢跟妳提起,怕是担心妳对顾家的人有意见吧?”淮安侯夫人笑了笑,明白临川郡主是关心则乱,所以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我像是那种人吗?再说长兴侯府的二房和长房三房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顾家二房的女儿又是妳的徒弟,我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只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