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快坐罢。”云清芳神色淡淡的叫翠儿将人都领出去,坐在曾明霞对面。
翠儿出去时候还有些不情愿,不过她不敢明目张胆就打听消息,只得磨磨蹭蹭见云清芳再不肯开口,方出去掩了门。
一看门关上,曾明霞立时抱怨起来,“你说你会想法子将消息传到南阳大长公主那里,怎的这时候还无动静。”作势拍了拍案几。“你要晓得,事情办不好,我的盘算不成,你也休想还能在人面前讨好卖乖的做个好姐姐!”
终于露了狐狸尾巴。还当多沉得住气,怎就不再装出一副好姨母架势来。
云清芳心头讽笑,脸上就不露声色的道:“咱们做这事,谋划甚大。再说事情成与不成,原就是天意,清歌妹妹又不是糊涂人,自不会刁难我们。只凭尽心罢了。”
你说的倒轻巧,你已如愿嫁到庆阳伯府,我相公可还在那个鸟不拉屎地方窝着没个出头之日呢!
曾明霞气急败坏差点将心里话给倒出来,好不容易忍住气才道:“是不是平乐县主没将消息传过去。”
云清芳喝了茶,缓缓摇头,笃定道:“不会。”
从自个儿到廖保身边,就开始与平乐县主斗,更别说进了庆阳伯府门后。
平乐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个儿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自小被千宠百护,嫁人后又因是嫁给亲姑姑的儿子,做婆婆的不仅不曾给立过规矩。还多方维护,身为宗室女,身后更有娘家依仗,丈夫连纳个妾都不曾,更生下嫡长子。
若非天意让她生产时血崩,嫡子体弱夭折,只怕一生真就如此顺顺当当下去。
说起来,平乐县主虽没有京中闻名已久的清池郡主荒唐跋扈,却也十足是个受不得一点气的骄横女子。
自个儿进门,生下如意。被平乐县主视作奇耻大辱,她还与清池郡主早年有仇,互相厌憎已久,听得自己这边露出来只言片语还能不动心,只怕想尽法子也会破坏,手边有何人脉都会用上。
想到平乐县主平日总端着架子的模样。云清芳不由觉着好笑,“放心罢,再等几日,南阳大长公主是何等人物,你当是算盘珠子不成,咱们朝那边拨,人家就会往那边走。”
曾明霞心急如焚,却无法反驳云清芳说法,再者她根本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只得胡乱点点头应道:“那就按你说的再等两日。”转头想起一件事,“六侄女再三叮咛我们要去慈云庵找个叫慧远师太的,你可找着了,是不是名得道老尼,在京里说话颇有分量?”
说到慧远师太,云清芳神色便有几分古怪。
云清芳先前听见曾明霞转述云清歌说辞时候心里就诧异,怎的这个妹妹如此厉害,远在杨州不仅清楚京城里有个名声颇盛慈云庵,连庵堂里有位慧远师太都晓得。
云清芳就悄悄派人去打听,谁知人家说慧远师太别说在京城,就是慈云庵也并没什么名气。云清芳不肯相信,觉着此事干系重大,云清歌断不会无的放矢,就又遣人去细细探听。终于得知慈云庵最有名气的静云师太几年前收了个女弟子继承衣钵,这名女弟子原本似乎还是京城里功勋世家的女儿,不知何故会突然落发出家,被静云师太断定颇有慧根,便收在膝下。
贵女出家,就算是拜在静云师太门下,背后必然也有说不得的理由,故而这名在慈云庵辈分极高的慧远师太日日都跟在静云师太身边清修,极少出来见人。
云清芳就觉着更加诧异,如此隐秘的人,即便是云华烨也不会无缘无故刻意去打听罢。
这种人又怎会答应帮自己这边的忙?
不过云清芳不想惹祸上身,就按云清歌说的话私下去找这个慧远师太,谁想果如云清歌所说,开始慧远师太神色淡淡,不管许以多少重金都道出家人不问俗事,偏提到陈妃二字后,慧远师太一下就松了口。
云清芳忍住心底强烈想要探究的yù_wàng,对曾明霞道:“已着人说上了话,只消时机一到,慧远师太自会出面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