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独自站在屋外的院中,幽邪冷魅的目光望向屋内,门窗闭着,看不见君无菲与君小宝的具体动作。
她打算帮小宝解毒,也没瞒他,他并不阻拦。只是感觉有点无力。从租房到搬进来,她都一手操作,把他当隐形人,有点不是滋味。
足足在房里三个时辰,君无菲突然打开房门,走向他。
他一挑眉,幽冷的视线淡漠地瞧着她。
“借点东西。”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
“什么?”
“你的血。”她说。
他眼里闪过一抹奇异,“你要本座的血做何?”
“借还是不借?十滴而已。”
“头一次听说血也有的借。”他唇角微撇,“你用什么还?”
“你想我怎么还?”
“本座要你的吻。”他话方说完,她点起脚,凑上他的唇亲了下,四瓣唇相触,柔软滑嫩的触感,如电击般,憾动了彼此的心。
她身躯轻颤了下,立马退开几步。他幽邃的瞳眸盯着她不自在的神情,能断定,她此刻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
只是过了三秒,她表情恢复冷淡,掏出一把匕首与一只小瓷瓶,“伸手。”
他照做,她将小瓶子放到他食指下,匕首在他指上划一刀,血流进瓷瓶。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居然刚好十滴血,血就自动止住。
她注视着血的颜色,他的血是黑紫色的!
“刀法真准。”他唇角微撇,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讥诮。
“你吃了血蚕。”她语气肯定。是了,他被她的银针扎中死穴,就算因为内功深厚侥幸不死,她在银针上萃了巨毒,也够要他的命。
血蚕乃至毒之物,以食毒物生存,到血蚕的血呈黑紫色,已是毒中之最。
“普能人吃了毒血蚕,必死无疑。要破解我下的毒,唯有以毒攻毒。幸运的,就能活下来,不幸的,还是会死。看来你算很幸运。”她淡然地陈述事实,望着他邪魅的双眼,无法从他戴着面具的脸窥知一点表情。他一定很恨他。忽然,她明白了,想要她的心,是他报复她的方法。等他真的得到她的心,他就会弃之如荸荠、狠狠扔在地上糟蹋。
他要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而他,是个很好的猎人,传门猎心,有的是耐心。
她的心里一片寒凉,亦觉得正常。
“你在想什么?”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那种透彻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也觉得有点无措。
“我的心,你永远得不到。”她转过身,留给他一个绝然的背影。
一门之隔,他与她似隔了千重山、万重水。他的心无比的沉重,还夹杂着微微的痛感。
房间内,君小宝赤裸着全身,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榻上,背上扎满了银针。
每一根银针上尽是黑紫的颜色。
见君无菲进来,君小宝出声问,“娘亲,爹爹的血取来了么?”
“嗯。”她点头。
“娘亲,虽然你要爹爹的血做研究,找出为我解毒的方法,可是我不想爹爹受伤。”
“我知道,要不是你交待过,我就狠狠划他一刀。”君无菲拿出小瓷瓶给小宝看,“喏,只有小半瓶,娘亲只取了你爹十滴血。”
“那就好。”君小宝颔首,朝君无菲露出个会心的笑,“就知道娘亲最疼小宝了。”
君无菲淡问,“他对你下毒,还想杀你,你不恨他?”
“不知道为什么,小宝想恨爹爹,也恨不起来。”小宝想了想说,“我老是想起爹爹在林中教我打柴、捕猎。那时候,爹爹的眼神好温柔。”
玄溟站在窗外一隅,听见房里的对话,冷硬如冰的心里升起一缕难得的愧疚。
君无菲叹息,“儿子,在这个世道,太过仁慈,是无法生存的。”
“他是小宝的爹爹。”小宝咕哝着,闭上双眼,累得睡着了。
君无菲将瓷瓶里的毒血分别装在两个小杯子内,用银针儼了点,又从君小宝背上拔出银针,开始浸在另几罐药瓶里,再逐一进行比对,分析出,玄溟给小宝服的毒是他的毒血!
该死的玄溟,他吃了血蚕已经变成个毒人,别人吃了他的毒血会死。
小宝为什么会没事?玄溟说过在给小宝下毒时,顺便给了五天的解药,所以,每隔五天,小宝得服一次他的解药。但据她所知,他这种毒血是以毒攻了毒的混合品,根本无药可解!
懊恼浮上眼帘,对着满室的瓶瓶罐罐,她心头升起无力感。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儿子,面色有点苍白,那么乖巧可爱,虽然小宝不是她造人的结果,但是她这具身体生的,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把小宝当成了亲生儿子。
“小宝,娘亲一定会治好你!”她郑重地承诺。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君无菲每天都在室内研究各种药方,用几只关中笼中的小老鼠试药,老鼠死了一笼又买一笼。
这段时间,她与小宝的膳食叫了外面的小店伙计送过来,小宝一直陪着她研药,顺便学习医术。至于玄溟,一直都住在同幢屋,但与君无菲母子几乎没了交集。
第二十天,君无菲总算带着小宝从研药房里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见到太阳了,君无菲站在房门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君小宝站在她身边,出声问,“娘亲,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去大宛国。”
“是去找师父么?”小宝兴奋地说,“师父写信给小宝,说已经回到大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