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向一步之外的背影,却见他忽然转过头来,眉目俊朗,英气逼人,此刻正带着满含戏谑的看着她,一手撑着腮帮,一手执起茶盏微抿一口后淡淡道:“本相发现,慕五小姐的癖好还真是令人吃惊!不但喜欢与本相隔帘对望,还喜欢盯着本相的后背看。不过,本相还是觉得,自己的脸比后背好看的多,五小姐以为如何?”
说完,亮晶晶的眸子如一千瓦的灯泡,在慕晚歌的影子下以常人不能估测的速度发着火热的亮光。
慕晚歌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盯着他的后背看却被抓了个现行,连忙尴尬的移开了视线,不自然的咳了几声,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开心果调侃了两次,心头闪过薄怒,也不打算回答他的“以为如何”,而是戒备谨慎的说道:“元相乃百官之首,当以四方百姓的需求温饱为重,亦当以社稷朝堂的安危福祉为重,怎么关心起右相府后院的风火雨雪了?”
“慕五小姐也说了,本相应当关心四方百姓的需求温饱,如此关心五小姐的事儿也是合情合理,难道五小姐敢说自己不是紫启国的百姓不成?”元宇倾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嘴角一勾,难得见到她露出这副不自然的神态,虽面有愠色,可落在他眼里却是别有一样风情,只是他这心思,若是被慕晚歌知道,肯定会望天叫屈!
慕晚歌猛地被噎了一下,暗骂一声狐狸,拒绝在气息不稳的时候与他进行一对一的眼神交流,片刻后她不怒反笑,摇起手中的折扇,甚是豪爽道:“元相如此口才,倒是让本小姐自愧不如了。”
话落,她不再看他,而是转首将目光投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因此并没有看到元宇倾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赏和惊艳。
“五小姐又何必自谦?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别人的软肋,并暗中掣肘从而谋得所求利益,这份自信和谋划的本事,可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只怕右相夫人和慕大小姐至今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更何况,五小姐那一手好字,那一首好词,本相可是欣赏得很。”元宇倾嘴角一勾,脸上竟浮现出追忆的模样,好像是真的非常欣赏,直让人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慕晚歌摇扇的手慢慢抓紧扇柄,摇扇的节奏越来越慢,内心早已是波光粼粼,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目的竟被他知晓了。看来世人对他的称赞和敬仰,并不是假的。如此一想,她外表依旧淡然悠闲,可内里却是所有的弦都紧紧绷着,集中全部精力来应付眼前这难缠的人。
“元相可真是夸大其词了。慕晚歌不过是个无才无德之人,受此美誉,自知有愧啊!”慕晚歌不动声色的推让着,忽而转首看向屋内的布局,又想起雅月阁的大厅,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素闻雅月阁布局奇特,情调高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如此上等设计,不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元宇倾顺着她的话环视了一圈,继而转首看向她,目光灼灼的问道:“慕五小姐似乎很惊讶?”
慕晚歌不自觉的移开视线,“不,只是好奇而已,要知道,这线条组合形成的流畅元素,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元宇倾闻言,眸光忽然一紧,直射向慕晚歌,似要看穿她心中的想法。强烈的探究视线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打量着慕晚歌,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被人这么死死的盯着,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慕晚歌连忙回想刚才所说的话,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正欲开口,却见他忽然撤回了自己的目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传闻中无才无德的慕五小姐竟连京都诸多文人学子都无法懂得的东西,说出去谁又信呢?看来,世人还真是眼拙了!”
“该惊奇的人有很多,可却不包括紫启国睿智过人的元相!如此拙见,竟能得一国之相赏识,看来传闻也不过如此。”慕晚歌忽然有些厌烦这样绵里藏针的对话,口气愈发不善起来,冷冷讽刺道。
元宇倾失笑,看着她不画而黛的秀眉,不由得摇了摇头,“的确,传闻不过如此。只是,五小姐如此不坦诚,倒是让本相有些后悔之前的出手相助了。”
慕晚歌的眸光猛地盯在面前这张俊得蝶追花舞的脸上,脑中一时闪过千百个可能,欲要从他脸上求证自己的猜想,却见他一脸无害的笑容,不得已才不确定的问道:“前段日子京都城中的舆论传闻,可是元相传出去的?”
“不仅如此,之前织绣坊的事儿也是本相吩咐人做的。怎么样,五小姐是否很感动?”元宇倾很好心情的全部承认了,可话音未落,却见他猛地凑脸过来,眼中精光闪闪,十足的狐狸样,只差没有摇着条尾巴在眼前晃来晃去。
“你居然派人跟踪我?”慕晚歌顿时怒了,虽然心里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但对元宇倾的戒备不减反增。眼前这人,是敌是友,单凭一次两次的出手相助并不能看出。而且,他这么做的动机还有待考究。
只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行事的顺利,是面前这狡猾如狐狸的男人从中相助,心头不由的燃烧起一团怒火,且正以燎原之势的速度熊熊蔓延着。应付右相府那些聒噪的女人,她自信还是能手到擒来的,只是,元宇倾这一出手,不下于一种羞辱!若是让前世那些下属知道她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要人从旁相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火烧得那么大,元宇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