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太近,裴妼都听见了他咬牙的声音,裴妼却毫无畏惧,放眼大周,还没有人敢和裴家作对。
晋阳王氏,仗着自己是五姓七望之首,一直不把其他家族放在眼里,民间甚至有皇家与王氏共天下之说。
裴妼转过身,再也不看他一眼,抬步上楼。
“站住,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走了!”王权看她目中无人的离开,心中更是恼怒,再也不顾什么士族风度,大声吼道。
裴妼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怡怡然往上走,脚步透着轻快。
王权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一挥手,让侍卫去拦住裴妼,两名侍卫身形一动,王权的脖子上,便架了一把宝剑,“谁敢动我家娘子!”
说话的,正是香荷。
裴妼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秀眸电芒闪烁,动人的香唇边,飘出一丝冷冷的寒意,“退后,就是你们的主子,都无权动我!”
王权梗着脖子,强硬的问道:“你是谁!”
“凭你,也配问我是谁?香荷,把他们扔出去,看见他们,食欲都没了。”裴妼轻飘飘的一句话,王权等人就被侍卫扔了出去。
酒楼的主人躲在一旁,看了许久,他不敢招惹王家,但是,看到强势的裴妼,更是心跳过速,这个绝美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无论怎样,都是他不能得罪的,所以,他吩咐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美酒佳肴,都要上最好的。
贺兰明跖喜欢肉糜羹,裴妼吩咐酒保,要新鲜的羊腿肉,做两碗肉糜羹。
已经有两名侍卫去了后厨,监督厨房,以防他们下毒。
裴妼坐在地毯上,哄着一双儿女玩耍。
她知道,最多半个时辰,王家就会来人,虽说现在是大周的天下,但是,王家在晋阳,绝对比那些王侯还要嚣张,王家占据了最好的土地,矿山,还有庞大的船运,这些,都是裴妼觊觎许久的。
很快,饭菜上桌了。
贺兰明跖已经能自己拿着调羹吃饭,若是裴妼想要喂他,一定会招致他的不满,所以,裴妼只管照顾贺兰明瑜。
贺兰明瑜静静的坐在地毯上,裴妼喂一口,她就吃一口,看到弟弟自己拿着调羹吃饭,想了想,一把抢过裴妼手中的调羹,仿效弟弟,想要自己吃。
她以前从来没有自己吃过东西,所以,手拿不稳,撒了一地,衣服也弄脏了,几案上的碗打了几个转,也掉到了地上,贺兰明瑜见此情形,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贺兰明跖愣了一下,把自己的碗推给阿姊,然后又拿勺子喂她,贺兰明瑜不吃,反而推开了明跖,明跖委屈的哭起来,两个人的哭声此起彼伏,让人好不头疼。
春晓和樱桃赶紧上前,一人一个,哄着姐弟俩,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就听见外边一阵喧哗,裴妼无意间向窗外一看,屋顶上,竟然趴着弓箭手。
裴妼一阵冷笑,王家自寻死路,可怪不得她心狠手黑。
此次若是制服了王家,等于在圣上那里,为自己,为父亲,又争取了一个筹码,众所周知,大周建国以来,王家一直盛气凌人,浑不把皇家威仪放在眼里。
裴妼并不担心王家真的会杀进来,她在晋阳城明的暗的,也有几百人,都是世家子,可裴家的筹码,远比王家要重得多。
裴妼泰然的坐着,并吩咐香荷把窗户都打开。
楼下,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香草站在楼梯口,看到一个肉球正在慢慢滚上来,不错,眼前这个人,给香草的印象,就是一个比蹴鞠大上几十倍的肉球,尤其是,他穿的还是白色的衣服,辨别他是一个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戴着黑色的幞头,脚上穿着黑色的毛靴。
肉球开始上楼,他上楼的时候,香草第一个担心是楼梯会塌掉,第二个担心,此人会重心不稳,滚下去。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一线天般的眼睛露出一点点凶光,香草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谁?”
“凭你一个贱婢,也敢问我是谁,是谁打了我家郎君,快快出来受死。”
香草忽然娇媚的一笑,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几乎让肉球晕眩过去,肉球的脸色,也变得温柔了许多,正打算开口说话,香草手中弹出一样东西,如樱桃般大小的黑丸打在他的脸上,那人一捂眼睛,骨碌碌滚下台阶,身后跟随的侍卫,被他山一样的体重压下来,也是一阵惨叫。
香草掩口而笑。
刚刚娘子吩咐,不必给这些人留情面,结果,肉球就滚上来送死了。
肉球是王权府上的总管,是王家庶出的分支,因为精于算计,又惯会讨好人,所以,做了王权府里的总管。
王权被人扔出来,摔得昏迷不醒,他第一反应就是瞒住老太爷,千万不能被王权的祖父知晓此事。
王权是嫡长子,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巴不得他犯错,让他从这个位置上滚下去。
就是王权的祖父,也对王权颇有不满,身为未来的族长,要有眼光,有手段,善谋略,王权,恰恰不具备这些优点。
只不过,他再不济,占着嫡长子的名分,谁也不敢公然提出反对。
所以,王总管带了人来,准备给裴妼一个教训。
谁承想,还没给人家教训,先被人给教训了。
王总管捂着眼睛,鬼哭狼嚎一般地叫着。
几个侍卫,已经打算冲上来找香草算账。
香草忽然从袖管里拿出一枚玉佩,晃了晃,冷冷道:“找王族长来,整个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