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见众人惊讶的反应,玉锦立刻收起笑容,脸色微微一沉,冷漠回答道:“一滴血就够了,只是作为药引的一味配药。”他转身对着老夫人与侯爷,拱了拱手,有礼道:“侯爷的病不能再耽搁,在下先回去准备用药。”
老夫人收起惊讶的表情,眉梢不由蹙起,眸光感激,语气和蔼,道:“有劳玉太傅了。”
待玉锦离开,老夫人的眸光瞬间沉浸了下来,严肃的看向文护卫和威护卫两人,口气强硬,不容质疑道:“今日玉太傅一笑之事,不得让皇上知道!”
两人看向老夫人,此刻,他们的目光中只有尊敬和忠诚。两人毫不犹豫的点头,齐声道:“是!今日,我们两人什么也没有看见!”
云笑疑惑的看向老夫人,好奇问道:“奶奶,玉太傅从不笑的吗?”
老夫人对着文护卫使了个眼色,文护卫瞬间领悟其意,他与威护卫退到门外,牢牢关上门,守在门外。
老夫人似有余悸,皱眉回答道:“玉太傅是雪天国奇才,幼年时就大大出名。也或许是出名太早,遭到上天的嫉妒,十二岁那年,他喘不上气,胸口发闷,昏厥了过去,那一次,他差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经太医诊断,他有先天心脏病,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知道这一切后,他性格大变,不碰荤腥,不许任何人靠近三步之内,甚至闭门不出整整五年。从他十二岁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笑了。”
云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为何他对着我笑?我刚才说的话,有特别好笑的地方吗?”
“这也是奶奶所想不通的,不过他很快收起笑容,板起了脸,我也不好再询问究竟。”老夫人有些担心的握紧云笑的手,叹了口气道:“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被别人看见。若是让人知道雪天国百姓眼中如神的人对着你笑,还不知道会把此事传成什么样子。别怪奶奶这么说,雪天国百姓大多都不喜欢你,奶奶觉得关于你的事情还是少传出去比较好,就算是好事,他们也会传成坏的。”
“笑儿怎么会怪奶奶,奶奶也是为笑儿着想。”云笑有些顾虑的看向门口,疑惑问道:“奶奶刚刚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文护卫和威护卫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
老夫人和蔼一笑,神秘兮兮道:“笑儿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不是有两个臭小子总是抢你的糕点吃,你可因此在我面前哭诉过好几次呢!”
云笑心下一愣,身体主人的记忆很混乱,时有时无,儿时的记忆更是一片空白,自己又怎么会知道。云笑表面很镇定,似真心在回忆,许久,她闷闷的挠着头,低声道:“也许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笑儿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床上的侯爷终是看不下去了,好笑说道:“娘,那时候笑儿才两岁,现在怎么会记得。”
老夫人懊恼地笑道:“是我老糊涂了。”
老夫人伸手抚摸云笑的头,仿佛回到云笑儿时,那时她也是时常这样抚摸云笑的头。
老夫人亲切和蔼道:“文护卫和威护卫是亲兄弟,都是奶奶娘家的人。他们五岁时,父母就过逝了,奶奶便收留了这对可怜的兄弟。我本来就住在偏院,他们待在院中也从不出来,除了你和你父亲,平日我也很少让人进院,就算让人进来,他们也是待在后院,很少到前院来。侯府内,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连现在的皇上,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侯府内长大的。”
“为何他们会到皇上身边当差?”云笑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子深处闪过几许无奈,停下抚摸云笑头的动作,转而伸手轻轻搀住云笑的手,苦涩笑道:“这皇宫当差的,能有几个是真的没有背景的?又能有几个是真心把皇上当正主的?”
这恐怕是奶奶在宫中布下的棋子,换一层面看,这对兄弟就是卧底,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禀报给爹和奶奶。
云笑心下明了,脸上却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
老夫人见云笑似懂非懂的样子,温和笑道:“这是官场上的事情,你是女儿家,不用全明白,你只要知道他们是自己人就好了。”老夫人微微感叹道:“好在我没有让大夫人跟进来,不然,那大嘴的女人一定会传出去。”
……
门外,大夫人和两个贴身丫鬟婆子香藕香莲被拒之门外本就心情极为不爽,现在又被两个护卫防贼一样瞪着,更是憋了一肚子闷气。
大夫人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本想在门口听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着,她就犯不着再站在外面干等。
到凉亭内,她用力吐出一口气,似要将肚子里受的闷气全吐出来。
香藕劝道:“大夫人,我们犯不着生气。”
“呵呵。”大夫人冷冷一笑,眸光阴沉的可怕,咬牙切齿道:“这死丫头一回来,就博得了老夫人的疼爱!以后再想把她赶出侯府,恐怕比登天还难!”
香莲疑惑道:“按照监寺的信中内容,云笑这贱丫头不是应该疯的很厉害吗?”
大夫人眯起危险的眸光,冷冷道:“这次前去林凤庵没有见到监寺,本夫人就觉得此事蹊跷!”
“大夫人,不如等她出来了,将她带去晴天阁,让奴婢和香藕好好‘问问’她!”香莲的笑容渐渐狰狞。
大夫人阴沉一笑,一抹冷血光芒从她眼中闪过。
老夫人和云笑刚一出房门,大夫人便急急上前道:“老夫人,让儿媳进去见见侯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