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引见状无声的笑了。
这傻瓜。
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余下的路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连个风都没遇上,唯一不顺利的便是司空寻依然昏迷,大夫也诊断不出所以然来,烧早便退了,脉象平和脸色红润,与睡着了无异。
眼看就要到蒙城了,苏引越发的觉得愁苦起来,过了蒙城便是鸢城了,现在只怕皇帝大人已经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了罢,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呢。其实不管她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结果,死定了。
自然,掉脑袋是不太可能,但死罪能免只怕活罪难逃,何况还有司空寻这件事,说到底司空寻是因为她才会去锦鹤国,若他不去锦鹤国便不会在遇上遇险,不遇险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了。这几天她在他身边说的了很多话,原本想刺激刺激他希望能让他醒来,谁知半点儿作用也不起。诊断不出病因,只是昏睡,她想大概是因为心理原因罢,他原本怕水肯定是在海里受了刺激,他应该不会就这么沉睡下去罢?那她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天,这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泠崖缓步走了进来,“马上就要靠岸了,岸边来了很多人,大概……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是迟早的事罢了,谎言即便再完美终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苏引无谓的耸耸肩,撑着手臂站起身来,外面传来哄闹的人声,显然围观者众多。
看着那抹安静的背影,泠崖微微凝眉,“过了蒙城便是鸢城了,你……想好要怎么面对司空隐了么?若是他……”
他没有忘记司空隐喜欢她的事,之前他不知那感情有几分真假,但现在……基本可以确信了,若非不在乎便不会让司空寻亲驾锦鹤国寻找了,就算有男子的身份横隔在世俗之间那人也没有任何顾及更别说现在了。
只怕,这次回来是羊入虎口。
苏引闻言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总算是锦鹤国圣女,这个身份他总是要顾及着点儿罢,但他究竟会顾及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希望在事情变坏之前我们能安然离开。”
“我会安排的。”泠崖垂下眼帘安静下来。
一时间房内没有人再说话,除了熟睡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倒是外面嘈杂的声音吵的人心情烦闷。
船终于靠岸,苏引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了甲板,身后是抬在担架上的司空寻,众人见此状况纷纷惊呼出声,震惊之余轰然议论开来。
“看!原来传言竟是真的!苏大人真的是女子?!”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竟是女子,这样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
“听说如今苏大人还是锦鹤国圣女呢!原来传说中的男人国真的存在啊,真是不可置信。”
“谁说不是呢?这苏大人一偏就骗了整个天下啊……”
“诶?那抬着的人是谁啊?难道是真的七王爷?都说使团在海上遇险了,原来这是真的么……”
维持秩序的官兵将围观的百姓挡在人墙之外,尽管脚垫的再高,脖子伸的再长也渐渐看不到了,那一行人乘上马车缓缓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引靠在车壁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一骗骗了天下啊。”顿了顿,垂眸看向了躺在对面软榻上的人,“司空寻,马上就要回到鸢城了,你再这么睡下去真的没事么?你就不怕你皇兄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做什么?啊,你现在已经昏迷了……所以皇帝大人他会顾及你么?”
会么?按照道理应该会的罢?所以……她的处境也许没有那么糟糕?可那个人是皇帝大人啊,连世俗lún_lǐ都不顾的人会顾得这妖孽?她发现她真的不理解这两兄弟。
车轮骨碌碌的压着地面,仿若亘古不变的旋律,苏引多想这马车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但事实是残酷的,她刚刚那么想了一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苏大人到行宫了,请您下车。”
帘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苏引应了一声,帘子便被人从外掀起来,看到马车前熟悉的人苏引微微勾唇将手递了过去。
泠崖扶着苏引下了马车,几名侍卫小心的将司空寻抬了下来,一行人朝内走去。
因为蒙城临江,自古繁茂加上景色优美,所以在天禹国建国初期便在蒙城建了行宫,这一处行宫修葺在江畔,推开窗便能看到江水落日,当奔腾的江水被落日染红时那种浩瀚美丽的景色让人震撼。
一进了行宫司空寻便被早已准备好的侍卫带走了,原是接到消息之后早早的便在行宫备下了御医,加上这几日在民间召集的大夫几乎组成了一个队伍。
看着那一行人消失在视线里,苏引缓缓转身,正欲开口便被一旁的侍女打断。
“苏大人长途跋涉一定很辛苦,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苏大人跟奴婢过来好好地洗了个澡放松一下。”
苏引一怔,“想的还真周到啊。”
泠崖压低声音开口,“去罢,好好地放松一下。”
“嗯。”苏引微微勾唇,跟着侍女离去。
侍女在前引路苏引在后,两人一路上了二楼,走过悠长的走廊,终于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苏引见状凝眉观察了一圈,“怎么选在这么僻静的房间?”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
“苏大人进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