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宝宁先是一怔,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回身向后看去,便见不远处的营盘处处火焰升腾,而伴着夜风,火势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增长蔓延着。
高宝宁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无比,几乎能滴出水來,一把将那士卒拽到眼前,直将其举了起來,高宝宁放声咆哮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营中为什么会起火,说啊,”
此时的他目眦欲裂,口沫飞溅,气喘如牛,便如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浑身上下充满了愤怒狂躁的气息。
“不、不、将军,小的不知,”
高宝宁的震怒顿时将这士卒吓得浑身哆嗦,又被衣领勒住了脖子,说起话來更是畏畏缩缩,吞吞吐吐,这却使得高宝宁更为光火。
“真是饭桶,本将军要你何用,,”
怒斥一声,高宝宁双臂发力,猛地将那士卒狠狠向地上掼去,却是不想一时用力过大,牵动了身上的伤势,不由闷哼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在地,幸得身旁的兵士眼疾手快将他搀住。
“将军,将军,”
“咳咳,”
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高宝宁终于缓过一口气來,重新站直了身子,但他的脸色却是变得苍白如纸,呼吸更是急促虚弱了许多,怒火攻心,用力过度,伤上加伤。
那士卒被摔在地上,浑身疼痛欲裂,却只是压抑着呻吟了几声,不敢放声痛呼,深怕触怒了高宝宁,心中却又是愤怒又是憋屈,他本來只是无意向后一瞥察觉了身后营中的异样,哪曾想找來了这无妄之灾,这士卒本事敢怒不敢言,而今见高宝宁伤势加重,气息微弱,心中沒來由一阵畅快。
“报,,”
便在这时,一道凄厉的长喝传來,接着便见一个神情惶急,样子狼狈的士卒一路飞奔而來。
不待那兵士站稳,高宝宁便一脸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营中为何莫名起火,是哪里起火了,”
那兵士急穿几下,连忙答道:“回将军的话,不知从何处來了一伙黑衣蒙面人,趁着我军后方空虚,在营中制造混乱,四处纵火,将军的帅帐与粮草俱已被点燃,”
“不可能,”
闻言,高宝宁脸色陡然大变,但很快便收敛而去,继而化作无边地愤怒,冲那传信的士卒厉吼道:“营中尚有两千精兵看护粮草,区区数十蟊贼焉能烧我粮草,你这大胆狂徒,究竟是谁的细作,竟敢散布谣言,乱我军心,其心可诛,”
不等那面色骤变的士卒辩解,高宝宁便扬声怒喝道:“來啊,给我将这敌人奸细乱刀砍死,”
“是,”
高宝宁身侧的卫士得令,立时挥刀便砍,只听一阵“噗噗”的沉闷的声响中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嚎,眨眼间便低沉下來,直至不见。
看着近在咫尺被剁成一团肉泥的同胞,方才被高宝宁摔在地上的士卒吓得肝胆欲裂,浑身瑟缩着一动也不敢动,然而内心深处却是愈发厌恶起高宝宁來。
“营中不幸失火,此乃小事儿,众将士不需担心,”高宝宁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四周,与之目光相对的人皆是畏惧地垂下头去,他这才大声说道:“高兴杀我同僚无数,今日怎能放他离开,全军听令,斩杀高兴,上,”
高宝宁身边的众人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如恶魔般在人群中肆虐的高兴,又看了一眼满面杀机的高宝宁,终究不敢违背命令,纷纷怒喊着向高兴的方向冲去。
却说高兴,此时的他已然与野兽无异,手上的剑招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毫无章法,然而其中却有千钧巨力,将赤霄宝剑的锋锐发挥得淋漓尽致,燕军兵士只要挨着,非死即伤。
他便如那绞肉机一般,所过之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燕军兵士早为他那凶悍暴虐的模样下破了胆,十成力气使不出三成,不少人心中早无战意,只是却不敢转身逃跑,只敢紧紧地盯着高兴,见他前进便后退,见他后退则前进,期盼着他能快些倒下。
萧凌小心翼翼地跟在高兴身后,一來注意着高兴的状况,二來则是防止有人乘机从后偷袭,当见到燕军营中燃起大火时,萧凌那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冷漠地扫视着随着高兴的动作忽进忽退的燕军士卒,萧凌冰冷的声音如闷雷般在空中炸响,瞬间便盖过了这诺大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营中粮草已经被付诸一炬,再战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们真的想被饿死吗,”
不管是被秦琼等骑兵杀得鬼哭狼嚎的人,因为高兴的狰狞凶悍而惊惧不已的人,亦或者是随着高宝宁疯狂地想着高兴冲來的人,所有人都清楚地听见了萧凌所言,更是不约而同地向着营地看去,这一看,所有人都是变了脸色。
此时半个营地几乎成了火海,冲天的烈焰将半片天空映得通红,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空气中传來的灼热已经东西烧焦的气味。
“那个方向,真的是粮草,”
“完了,如此大的火势,全完了,”
不少人呆滞地望着那惊天的火焰,一脸震惊激动地说道,一股绝望的气息亦是在他们心底慢慢滋长。
“不要相信敌人的话,营中粮草充足,大家不用惊慌,”高宝宁强抑着怒火,大声喝道:“我们人多,一拥而上,齐心协力,必能斩杀高兴,今日若胜,人人有赏,杀,”
说着,高宝宁便猛地将一口涌至喉头的鲜血咽下,紧咬着牙关向着高兴的方向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