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韵儿。”张轲连忙呼唤。但萧诗韵却是眨眼间就跑了个沒影。张轲气急。顿时冲着潘玲大骂道:“这下你满意了。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视财如命的泼妇。快滚。”
“我视财如命。张轲。你少窝里横。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养活。你还算什么男人。瞧你那窝囊样子。怪不得被排挤出官场。一辈子碌碌无为。”潘玲毫不示弱。张牙舞爪地大骂。声音远远传出去数十米。吓得四邻街坊都关了门躲进了屋子里。
张轲顿时沉默。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肩负起家庭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耻辱。尤其是像他这种有学识。极其看重尊严的人。张轲紧紧握着双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仰头看着天空。半晌沒有再说一句话。
……
萧诗韵一路啜泣着一路奔跑。沒有方向。沒有目标。只是单纯的宣泄着内心的委屈与伤痛。
原本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有几年前有一次家里沒了粮。张轲夫妇吵架她才知道了自己实则是孝明帝萧岿的女儿。然而萧诗韵却沒有为此觉得幸运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伤痛与委屈。
与其说她是被寄养在舅舅张轲家。不若说是被父亲抛弃來的真切。哪个子女能够接受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
对于潘玲。萧诗韵并无多少怨恨。毕竟她已经年满十六。到了出嫁的年纪。再呆在家里。无疑是家庭的拖累。还不如寻个殷实的家庭嫁了。还能改善一下家庭的状况。哪个少女不怀春。肯将终身托付给一个一无是处的顽劣之徒。
萧诗韵不断地加快奔跑的速度。只想将心中的所有委屈宣泄出來。柔媚的夕阳下。空气中她留下的泪珠比珍珠还要晶莹。
不知什么时候。萧诗韵终于感觉力气耗尽。眼角的泪水也被风干。面前出现了一条靓丽的彩带。在晚霞的印照下闪闪发光。却原來不知不觉。她竟來到了江边。來到了五天前的那块大石旁。
不知为什么。萧诗韵突然想起了弟弟萧瑀的那个朋友。英俊潇洒的高兴。芳心一颤。俏脸有些羞红。但很快便失落怅然地叹了口气。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怔怔出神。
就在萧诗韵对着长江自怨自艾自己可怜的命运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她。萧诗韵立即转头望去。便见一个二十许岁。只有一只独目的青年正向自己大步走來。
那人穿一身紧身蓝衣。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虽然模样算是英俊。但身上的戾气老远就能感觉得到。尤其是独目中的眼神。更是让萧诗韵慌乱恐惧。
萧诗韵素手紧紧攥住身侧的衣衫。脸上却摆出镇定自若的样子。静静地看着那青年。心中却极是警惕。
青年在萧诗韵面前五米外站定。一脸惊叹地看着她道:“呀。我本是想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却沒料到居然见到了一位让天地都黯然失色的仙女。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顿了顿。独木青年脸上浮上一抹自认为优雅的笑容。语音温和地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请了。在下潘临风。江湖人称玉面小潘安。还未请教小姐芳名。”说着。杜牧青年敛襟施礼。若非只有独目。也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
“原來是潘少侠。失敬。失敬。”萧诗韵裣衽还礼。然后道:“潘少侠既要赏景。小女子便不打扰。告辞。”说完。萧诗韵莲步轻移。便向一边走去。如今暮色将至。面前这人还不知善恶。再呆下去怕是有什么危险。
“小姐这就要走么。”潘临风眉头一挑。有些失落的说道。仅余的一只眼睛却是在萧诗韵窈窕的身子上扫视着。让后者一阵反感厌恶。
“时候不早了。回家晚了。爹娘怕是要责骂。”萧诗韵脚步不停。
“小姐。不若由在下送你回家吧。”潘临风一个闪身便拦在了萧诗韵面前。还好她收步快。不然定会一头撞入潘临风的怀中。
“香。真香。你是我见过最美。也是最香的美人儿。”潘临风贪婪地嗅了嗅。一脸陶醉的模样。语言甚是轻佻。
“潘少侠还请自重。”萧诗韵脸上闪过一抹愠色。连续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