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简单,就是把望江楼打包回来的四个小菜热了热,然后用新买回来的白米做了一锅白米饭追逐。
虽是如此,也让小洋欣喜不已,毕竟,对于这个家来说,能吃上一顿白米粥,都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而此时,吃的不是粥,而是货真价实的白米饭,这能不叫小洋激动么。文洋还好,比小洋淡定得多,可是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的饭。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迅速又优雅的吃着饭菜,俨然成了家里的一道风景线,不过最让黎花枝奇怪的,便是家里新来的沈宇。
若说文洋父子动作斯文,那毕竟是出生名门,而沈宇一个普通的边陲乡下的农夫,也能吃得如此大家风范、如此优雅,着实让黎花枝吃了一惊,这更让她肯定,沈宇的不简单,虽然他有说过自己的身世,看来也是不能尽信,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的身世到底如何,她不想知道,她只希望不会为家里带来麻烦就好。
沈宇感觉黎花枝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得太久,有些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抬头看向黎花枝,道:“黎姐,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黎花枝惊觉自己的失态,收回了目光,脸上却是淡然一笑:“没,我就是在想齐忠的事,看他这么一直昏迷着吃不了东西,就是好好的身子,也是会饿坏的,我估摸着一会要不要给他喂点稀饭,米汤什么的。”
“大哥他确实已经好多天没有吃喝,若不是我每天输给他的内力撑着,估计早就……可是偏偏他又一直不醒,根本没办法喂得进东西,黎姐,难道你有办法?”说道齐忠,沈宇的眉头轻触,眼光一沉,也是满脸的担忧。
“我倒是想到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正时,一旁的文洋开了口。
“什么办法?”黎花枝和沈宇同时抬眼,看向一旁的文洋。
“拿一节麦管从嘴里直接插到喉咙,这样就可以用麦管喂一些米汤或者奶水,也不怕咽不下去会呛到气管里,麦管是软的更不会伤到喉咙。”
这个时代没有输液,也没有营养针,想要维持身体的正常营养,唯一的方法就是进食,就目前来看,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黎花枝一脸赞赏的看着自家相公,突然觉得文洋其实很了不起,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给了她好几次的惊喜了。
因为文洋懂得医理和药理,吃过晚饭,黎花枝便扶着文洋去沈宇屋里,打算给齐忠把个脉看看。
房间里,齐忠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胸口的衣服上沁出了点点红色,想是下午的奔波扯裂了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痛,齐忠眉头紧促,苍白的脸上范着不正常的潮红,神志不清的他嘴里呓语这什么,不过因为声音太小,黎花枝听不出他到底说的什么。
沈宇将齐忠扶起,小心的插进洗干净的一节麦管,喂了大半碗的米汤过后,才将齐忠放平,此时,因为有进水,又喝了米汤,原本干裂的嘴唇不似方才那么狰狞。
待沈宇将齐忠放好后,黎花枝扶着文洋来到床前。
文洋朝着沈宇点了点头,站在床边,先是揭开齐忠的衣服,查看了胸口的伤势,一道明显是利器划破的伤口,从左边锁骨一直横跨到右边胸口,伤口深可见骨,两边裂开的皮肤不自然的向两边翻开,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痕,明显都是利器所为,虽然都是旧伤,已经痊愈,却更让黎花枝胆战心惊。
试想一下,有那个农夫能有这么一身触目惊心、新旧不一的伤痕,这根本就是身经百战的结果。
身经百战?
黎花枝看着床上的齐忠,突然想到,之前在苏城被说书人广为流传的一段故事。
话说,一年前,云国的太子并不是现在的三皇子云谦墨,而是大皇子云清扬,云清扬虽然贵为太子,却因生性愚钝,嚣张乖戾,一直不得云皇的心。
在云清扬与后妃私通一事被云皇知晓之后,云皇将他禁足于太子府,打算废掉他的太子之位,改立三皇子云谦墨。
这一消息被云清扬得知,他心下不满,又经人蛊惑,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趁着云皇卧病在床之时,想要谋朝串位。
而那时,三皇子云谦墨正在玉门关外领着将士抵御来犯的西域蛮族,太子云清扬为了永绝后患,与西域的蛮族暗中联合,让云谦墨中了蛮族的埋伏,在戈壁断谷中激战了三天三夜,云谦墨带去的三万精兵,死伤无数。
最后,是云国的异姓王宇文化唯一的嫡出儿子——宇文晟,带着自己亲自调教的一千晟家军,杀出一个缺口,掩护云谦墨冲出重围。
不过一路上却是追兵不断,云谦墨也不傻,早就察觉了问题,虽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他们是针对自己而来。
连续一天的追杀,云谦墨身边的人已剩下不到一百,情急之下,是有着战神之称的宇文晟,换上云谦墨的铠甲,转移了蛮族追杀的目标。
待云谦墨逃出戈壁,回到军营正欲带领着剩下的七万将士救援宇文晟时,却收到云皇的救驾密令,无奈之下,只能带领将士回京救驾。
好不容易,擒住犯上作乱的云清扬时,宇文将军和与他一起奋战的将士却音讯全无,连尸首也没看到。
事后,云皇为了掩饰太子杀父弑兄,不念手足的皇家丑闻,将云谦墨被困玉门关险遭毒手之事,算在了失踪的宇文晟头上。
对外宣称云谦墨深陷西域蛮族的包围是因宇文晟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