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到了腊月,树叶已经全部掉光了,花园里的梅花又到了凌寒独开的时间。想想,到这里快要一年了,发生了不少事。虽然都不是大事,却又是不能轻易疏忽的小事。
我依旧只着单衣,却也并未觉得有任何寒意,大抵,防寒保暖也是这水晶桃花的好处之一吧,戴的时间越长越是通人意。
我站在梅花树前,看那腊梅多多开得娇艳,想到去年就因为几枝腊梅让周姨娘和赵姨娘失了宠,而今,物在人非,不知道那二位过得可好?还有临安牢房里精神错乱的那位,可否后悔过害人性命,又是否还记得那个让他迷了心智失了魂的人:我的爹爹。
我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我已经闲得关心起这些无关的人无关的事情来了?
李洵,你离开一个月,连信也不写一封来,你就不怕我红杏出墙?我懊恼的垂下头,绞着手绢。
“这样的天,怎么只穿这一点,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李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容颜,微笑,转身,躬身,道:“民女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李澈面上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继而摆摆手道:“起来吧,我就是闲着无事,来看看你。”
我站直身子,依旧微垂着头,道:“民女谢皇上关心。皇上您日理万机还能想到民女,当真是关怀万民啊。”嘴上说着恭维话,心里却早已经骂开了,你要是真那么闲,好好找几个人去把李洵给我换回来不成吗?你要真是那么闲,后宫那么多人你看谁不好,干嘛往我这儿跑?
“天凉了,你怎么还只穿这点?”他绕来绕去又回归主题,含笑看着我道。
“谢皇上关心,民女素来身体壮,并未觉着冷。”我恭恭敬敬回道。
“呵,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哪点强壮了。”他拂了拂袖子,笑道:“你们唐家也不见得缺少那几件衣服钱。”
我垂手,侧目,道:“让皇上笑话了。”
他并未再说什么,只负手向前走,我皱眉跟在他后面。“三弟离开有一个月了吧?”他突然问道。
我堪堪的停下脚步,你这是在戳我的伤口呢,明明是那把别人支开了,这时候还来问我!我闷闷的答道:“谢皇上记挂,是有一个月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并未跟上他的脚步,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谢什么,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该想着点。”然后意味不明的道:“只是……听说三弟并未让人给你带过信回来。”
我抬起头看他,笑道:“皇上消息还真是灵通,唐府的人嘴也太碎了点,这样的家常小事也能传到深宫皇上耳里,平白污了皇上的耳。”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被识破的狼狈,用手掩住嘴掩饰性的咳了几声,道:“子扬近来对三弟颇多不满,你可要处理好他们的关系。”
哼,我冷哼,你这是要告诉我是哥哥说给你听的吗?是要告诉我哥哥对李洵不满,并不看好我和他吗?李澈啊李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唐府满是你的眼线?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小小离间计?我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
“皇上说笑了,他是王爷,大哥不敢。”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可好?”
“嗯?”他看我,“怎么突然关心起母后的身体来了?”
“前些日子不是听您和他谈起太后的身体吗,他不在洛阳,我自然也该问问……”我含笑,轻声说道。李洵,那是你的亲身母亲,我自然是要问候一声的。
“他?”李澈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咬着这个字问我。
“李洵。”我直呼其名。他眼神一黯,闷闷说道:“你直呼三弟名讳,叫我却是一口一个‘皇上’,这就是差别吗?”
我垂头,装哑巴。
良久,他缓缓说道:“母后身子还是那个样子,每日用药养着。也不知道这些个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病都治不好!”
“皇上,”我跪下,道:“请皇上恩准,让民女进宫看望太后娘娘。”
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在我面前蹲下,问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请皇上恩准,让民女进宫看望太后娘娘。”我再次重复了一遍,道:“民女想要进宫探望太后娘娘。”
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进宫?你可知道后宫是个什么地方?”
我耸耸肩,如实回答:“知道,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既然知道还要去?”
“我又不是进去做什么,看望了太后娘娘就回来。难不成你后宫里的各位娘娘还能当着太后的面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笑着反问道。
“她们不敢!”
“那就是了,还请皇上恩准,为民女安排时间进宫。”
他摆摆手,从我面前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罢了罢了,我同意了,你先起来。”
我起身,继续跟在他身后走,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李洵又总是不回来,我的心总是悬着,去看看她老人家也好,说着话也许时间能过得快些,最重要的是:总得先和太后处好关系,让她觉着除了我谁都配不上她的儿子,那么,我会不会又多了一分胜算?
“丫头。”
“嗯?”
“你就那么喜欢三弟?”
“皇上?”
“你不喜欢皇宫……”他低声说道。
“恩。”
“但你会为了他自己要求进宫……”他的声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