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要!”
此刻,楚天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先锋姚古率领他的人马一路出了太原直捣洛阳,倒是没有哪州哪县或哪支军队敢阻挠于他。但是他到了洛阳的虎牢关前就心里打鼓了……我们现在倒底是官军,还是流寇啊?我们是驻守河东的兵马,以何名目要进驻关中?
驻守洛阳的大宋官员与将军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姚古进了虎牢关,将他拦在了关前。等到张孝纯与萧玲珑护送百姓们走到这里,茫茫然十几万人马,尽皆堵在了虎牢关前。
守关的大宋将士们坚称,不得朝廷允令,不可放人入关!
张孝纯带着百姓们,日夜在关前哭诉,无果。
孟德赶到,大怒!——他心里的想法,远比姚古和张孝纯都要简单,我弟兄在后面殊死拖住完颜宗翰,你们却在这里扼守关隘不放我们这些军民入关!
二话不说,攻关!!
姚古和张孝纯死死拖住孟德,不让他打——那可是官军啊,与他冲突,我们岂不是成了反贼?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哪里顾得了许多!——尔等不作为,可在后方观战!一切罪过,孟德承担!”孟德大怒不已,亲自赤膊上阵指挥攻城之战!!
很快,焦文通率领的主力人马赶到,毅然的投入了战斗。
两天两夜,虎牢关破!
死伤不论,孟德第一个冲进了洛阳城中,拿下郡守州官令其开榜安民。此时,大宋西军折家军与种家军、姚家军一并杀奔洛阳,要“勤王除寇”。姚古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他与张孝纯一并出面先行安抚了折家与种姚二家的大将们,好歹先把洛阳的百姓与河东的流民一并安抚安顿了下来。
现在,就等楚天涯来到洛阳,与折姚种三家的大将,谈判了。
此时此刻,金国的东路军完颜宗望所部,正如蝗如蚁般越过黄河。大宋各路勤王之师、包括以往的山贼路匪都积极响应勤王诏书,准备开赴东京勤王救国。
西军的大将坐不住了,十万人马就在这里等着楚天涯一个人,却坐视东京危机,真是岂有此理!
但是,不管是种家的种师中,还是折家的折可求,也包括姚家的姚古,他们没有一个不是在军队政界混了好多年的老油子。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一条,到了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大宋的灭亡已是避无可避。
乱世即将降临,谁手下有兵有马,谁就可以据地而霸!
现在,西军已经失去了朝廷的节度,他们彼此各部不可能相互臣服拥有统一号令。同时,谁也不想先走一步去当扑火飞蛾折损自家兵力,因此落得一个各怀冷意彼此观望的结局。
他们一起在等,彼此都是宣称是在等“朝廷钧旨”,军队必须依令而行;但是心中同样的各怀鬼胎,实际上是在等那个即将制霸关中的楚天涯到来——等他的好处承诺!
现在,朝廷给出的承诺,已经不如楚天涯给的好处了!——兵油子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谁都现实!!
东京危机,势如垒卵。
洛阳之地,西军十万磨刀霍霍。河东义军(西军称之为“晋军”)十万,休养生息秣马厉兵。
二十万大军,一同在等那个年方弱冠的河东上将军,楚天涯。
孟德再一次在数十万军民面前展示出他的果断与敢做敢当。他率领西山部署冲进了古都洛阳的洛阳宫,踏上了应天门,将“楚”字大旗插在了城门之上,高高飘扬!
应天门,旧名则天名,武唐时因避讳武则天之帝号,而改为应天门。东京的皇宫南门的丹风门就依照应天门而修建。
孟德此举,震惊万人。一面楚字大旗插到了应天门上……那岂不是意味着,楚天涯即将“称王洛阳”?
同时,孟德将城中所有的府库钱粮所在之地尽皆封存一文不取,派兵守卫严加禁止。并将洛阳宫中最好的一处宫厥上阳宫里清点干净,派重兵严加守卫。他虽未说,但大家都在猜想——他是想把帝王休寝的上阳宫,当作楚天涯的下榻之地么?
洛郡正处大乱之中,孟德的这一手“先声夺人”无疑是给所有人心中竖立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今后,楚天涯就是洛郡之主!
虽然西军未必服气,但他们当中又有哪一个能站出来,把楚天涯比下去?
姚家的姚古不必再说,他已自认是“楚枭的第一只鹰犬”;种师中去年就在太原,和姚古一同领教过楚天涯的厉害,并受过他的人情,算来也还有点交情;剩下一个折家军的折可求与楚天涯并不相熟,但他一个人就是有再大的野心、再大的声音,又如何逆转这滔滔之势?
楚天涯人未到洛阳,势已压群雄而冠之!
现在,西军众将等的就是楚天涯的一个承诺、一个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