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场上,众人各显身手,斩获最多的便是阗帝,其次便是太子李润,再一次便是誉王段无妄。
奕王没有参加,只远远策马跟着众人,虞锦刻意放缓马速,见奕王果真跟了上来。
“昨夜,幸亏你洒了那杯酒,否则也会与本王一样中了毒,这样本王就算是连累了你。”奕王语气中透着庆幸,诚恳得看着虞锦说道。
虞锦避开自己故意洒了那杯酒不谈,反而问道:“奕王可知是谁想要下毒害你?”
“不知道。本王这样的身子,能撑得了多久,也值得别人相害?”奕王李泽摇了摇头,不无自嘲地说道,“只是那些人在誉王进奉的十年少内下毒,本王如若果真中毒身亡,岂不是连累了誉王?”
“其实誉王也中了毒……”
虞锦说罢,便仔细盯着奕王,观察着他神色中的每一丝变化,奕王起初听见极为惊诧,慢慢便流露出几分惊恐和疑惑来,喃喃重复道:“誉王也中了毒,怪不得本王昨夜看他有些不对劲,又中途离开,原来也中了毒剑逆苍穹。”
很显然,虞锦并未从奕王的口中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想起他昨夜扯着自己的衣袖仿若稚嫩幼童的模样,一时又有说不出的滋味,正在这时,便听见奕王低声说道:“昨夜,谢谢你……”
虞锦倏地抬头,随即又飞快得别开头,说道:“举手之劳,不值得奕王相谢。”
奕王见虞锦这般回答,一时情绪有些低沉,两人陷入静默中,只并肩策马,却不言谈。
狩猎场上各自散去之时,虞锦始终跟随在段无妄身后,一同上了马车,疾驰而去,半途中,虞锦要下马车,段无妄却朝车厢后怒了努嘴,虞锦当即明白定是有人跟踪而来,只得随着段无妄一同进了誉王府。
段祥跟在两人身后,嬉笑着说道:“以后该怎么称呼?到底是虞大小姐还是金玉公子?”
及至书房门口,段无妄回身瞪他,段祥讪讪陪着笑说道:“好,好,我不跟进去,我去让人给主子和虞大小姐送些茶点过来。”
虞锦踏进书房,四下打量便瞧出段无妄布置得巧妙之处,大有乾坤,书桌案台看似安放在了死角之处,却又暗含生门,是乾坤门的手法。
段无妄跟过来,凑近了说道:“本王怎么看你与奕王之间有些不一般?依着他的性情,怎么可能肯参与本王与太子爷之间的比试?奕王肯在人前出手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虞锦不以为意挑了挑眉,没有将段无妄的试探放在心里。段无妄见虞锦不应自己的话,只得继续说道:“奕王也就罢了,太子爷的举动又如何解释?他虽为储君,却一向韬光隐晦,从不轻狂张扬,今日却在群臣面前开口要你这个人。”
虞锦想起李润那狭长的丹凤眼,心口猛地一窒,半晌才说道:“或许,以后我还是少出现在你身边。”
段无妄挑了挑眉毛,说道:“是少出现在本王身边还是太子的身边?说清楚。”
虞锦不理会他的话,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石相与太子不合?太子是储君,总有一天会登基为帝,他与太子作对究竟为何?”
“这些年来,官场中升迁落马都是朝夕之间,可是唯独石相始终是异类,位极人臣屹立不倒,确实有些手段。不过,最令人诧异的是,他此生未娶妻,也从不纳妾,石府上上下下伺候的都是男子,即便是缝缝补补的细碎活也是拿出去交给绣庄的绣娘来做。阗帝几次想要为其指婚,都被其婉拒。”段无妄说道。
虞锦摇头,大为吃惊,说道:“难道他……”
段无妄邪魅一笑,说道:“你是说石相会不会是断袖之癖只喜欢男人?也有些人暗自揣测过,乌雅国前来进贡时,还特地带来了两名绝美的男宠过来送与石相,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虞锦脱口而出,说罢面色微微一红,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乌雅国使臣回国时,还未等出城,便见那两名男宠被扒光了扔在路旁,那可是冬日,要不是那名使臣怕将这两名男宠滞留此地丢尽颜面,他们二人可就要活生生给冻死了。”
虞锦不禁莞尔,也不知段无妄说得是真是假,却又实在好奇石相此举,不喜欢男人,却此生从未沾惹过女人。既在朝堂侍君,又敢于挑战太子李润,他到底有何凭仗,能这样肆无忌惮?
“昨夜你去了哪里?”
冷不丁听见段无妄发问,虞锦才回过神来,发现段无妄抱臂而立,一副想要看虞锦如何撒谎的神情,于是淡淡说道:“昨夜奕王递给我的酒里有毒,被我洒在了地上,你又无端中毒,我疑心是奕王做了手脚,于是便折回去观察奕王最后一根骨头(gl)。谁知……”
“谁知,他也中毒了。”
虞锦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料到他也中毒了?”
段无妄似笑非笑得看着她,慢吞吞得说道:“猜得。”
虞锦斜睨他一眼,静静说道:“既然你与群臣共饮这几坛十年少,没理由你中毒而他们不中毒,除非,毒不在酒中,而在酒杯中。”
段无妄击掌,隔着门窗朝候在外面的段祥吩咐道:“去查昨夜当值的宫女太监,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本王的酒杯中动了手脚。”
及至天色擦黑,虞锦换过衣着,才迅疾离开誉王府。
刚回到虞家便被虞展石派人唤过案前,似是相候已久,神情憔悴,略有些失神的僵硬麻木,待虞锦落座后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