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南宫媚一脸笑色娇艳的离去,南宫羽心中百感交集,她很不想再与南宫媚牵扯一丝一毫,可她也无法亲眼看着她谋杀她爹。她不能让那一碗药送到南宫天的手中。
见得孙娘即将敲门走进南宫天的房间,南宫羽心头一掠而过些许慌乱,再横下心时,她已经上前拦住了孙娘。
“孙娘,少爷又发病了,你快去看看。老爷这边我侍候着。”彼时的她除了以南宫凌为借口支开孙娘,还确实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因为孙娘虽一直是娘亲身边的人,但对府里的其他人向来温和,对他们这几个少爷小姐也是十分关心,所以不难猜测,南宫凌出事以后,旁人不敢多管,怕惹事上身,但关爱他们的孙娘一定不会。可正是因为如此,也难保孙娘不会认出她,幸好她也未将脸上的灰尘洗的一干二净。
“好好好,我这就去。”果不其然,一听南宫凌病发,孙娘立刻焦急起来,将碗匆匆准备递给她。不过,她也不糊涂,看着眼前的丫鬟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似乎陌生,未怎么见过,手中微微一迟疑,谨慎询问道,“你是哪里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你?”
南宫羽心上一紧,但还是不改面色,将头低了低,坦然小心回道,“回孙娘,我是二小姐身旁的丫头,刚刚才随二小姐回府。”
“二小姐的丫头?”孙娘想了想,似乎隐约记起了二小姐身旁的一个丫鬟,于是问道:“你是春儿?”
她记得南宫芙身边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眼下,她如果否认,那么她又该给出怎样一个合适的回答?
南宫羽想着,突然走出一道洒脱的挺直身影,俊瘦不俗,却是仅远远站着,喊道,“春儿,怎么让你找孙娘竟找了这么久?”说完,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南宫羽,也不多留,提步就走了。这么及时的出现,又如此迅速的离去,似乎仅仅是为了替南宫羽解围。
待上官墨一走,孙娘自然不会再对眼前这个名叫春儿的丫鬟有所怀疑。将碗给她,好生嘱咐了几句,便赶往南宫凌的住处。
南宫羽留在原地,犹豫地看着眼前的房门,她清楚的知道,若让爹不喝药,那么她只能找个理由将这药碗摔碎。可无论怎样,好像她也需要见他一面才能不惹怀疑。只能试上一试了。
做好准备,南宫羽轻轻敲了敲南宫天的房门,然后捏着嗓子,变了变音色,恭声道,“老爷,该喝药了。”
不久后,屋里传来了南宫天有些疲惫的声音,“进来。”
南宫羽手端着药,心跳的极快,以爹的眼力,并不好欺瞒过关,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进了房去,一竖孤单的背影仍是迷恋的安静坐在书桌前,似乎还在垂头看着画像。她顿了顿,缓步走过去,伺机寻个机会。
而走近,她才发觉原来他正在看着画像旁边置放着的一张浅紫色的字笺,竟如当年下山师傅给她的一样,只不过因为离得有些远,她不能很清楚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只依稀看得最左边写着一句【天山遯,泽地萃。明夷之女,生于韬光日月,养于咸速恒久。】似是卦象预言之词,难道……。
南宫羽淡眸蓦地一紧,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有关为何偏偏自幼送她上山,她问过师父,师父摇头不语。后来,她回府后追问过娘亲,娘亲却也只是叹息不语,只有一些婢女仆人私下偷偷议论说她在出生之日,天如血色,百花齐败,之后,来了一个神秘人,对爹说了些话,爹便将她送往玉灵山。
对这些流言她一直对此没有上心,可眼下,也许真的有那样一个人,但那个人并不是对爹说了些什么,却是给了爹这样一张预言之词,而那个神秘人…。正是师父?!
双眸皱紧,南宫羽不觉中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或许,是她想错了,师父怎么会,怎么会是造成她在山上孤苦十几年的始作俑者。紧握手中的药碗,南宫羽此时此刻的心绪已然不清。
直到一道眼神逼来,她才稍稍清醒,因为,南宫天正眯眼打量着她,片刻,一边向她伸手要接过药碗,一边问道,“孙娘让你来的?”
南宫羽手中颤了颤,点了点头,心知已经无法阻止,可又不想将这药碗给南宫天,迟疑中,却见他看向她的眸眯的更深沉了,知道恐怕再拖延,会引起他起疑心,抿了抿唇,只好将药碗恭敬给了他。
“怎么出府这么久,还没一点长进?”南宫天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忽然轻声问道。
南宫羽心中一滞,抬眸诧异地望向南宫天。被认出来了?!正想着,却见南宫天,将药碗放在桌上,慢慢起身,咳了几声,对着她低声又道,“血玉,有消息了吗?”
南宫羽再次一诧,难道爹也与孙娘一样,将她认作了别人。
微微沉思半晌,她试探地回道,“还未。”
闻此,南宫天轻轻叹息一声,端起药碗,转身缓缓走到了窗旁书架旁的大花瓶,而后一抬手,发黑的浓药便如水流倾流而下,干干净净地倒进了花瓶里,发出了不小的响声,似是里面早就已经装了很多的汤药。
南宫羽惊奇的看着南宫天做完这一切,心中只有苦涩一笑,是她小看了他,是她多管闲事了,他就算再怎么苍老,病的再怎么重,他也是他,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的人,最最精明那个人。
但就是这样,他为何还要那么纵容和宠溺着南宫媚?为何还要对她一直那么残忍无情?
“春儿,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