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门总统府,怀仁堂南书房内。
袁世凯看完刚刚紧急送过来的电文之后,脸se徒然生变,重重的将电文投掷在了桌案上,豁然站起身来,脸上愠se十足,迈着蹒跚的步子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好几圈。站在不远处的是送来电文的张一鏖,和正在商谈修改临时约法的夏寿康、赵秉钧、黎元洪等人。
“这袁肃究竟在搞什么,他脑子让驴踢了吗?临行之前我已再三叮嘱,让他老老实实好好的待着,偏偏这厮一点都不老实,现在还闯出这么大的篓子,他到底想干什么?”踱了几圈之后,袁世凯忍不住发泄的吼道。
除了张一鏖之外,在场的另外几人并没有看过电文,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脸se疑惑,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之后,黎元洪才低声向夏寿康问道:“袁肃?不是前不久刚奉命去河南镇压叛乱吗?昨天刚看了报纸,不是说z军作战英勇,已经收复商丘,大总统怎么反而不高兴了!怎么,这袁肃又折腾什么事乱子出来了?”
夏寿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前几ri大总统还因为袁梓镜一战收复商丘并生擒白朗麾下第三号人物而感到高兴,甚至还说了好一些欣喜的话,怎知今ri突然又出了变故。唉,向来这袁梓镜可能是得意忘形,以至于又出了什么纰漏。”
黎元洪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袁世凯自然是听到黎元洪和夏寿康这边的窃声议论,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随即又回头书案前将电报文件取在手,转而迈步走到黎元洪这边。他把电报文件交到黎元洪手里,语气很不好的说道:“宋卿,你来看看,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胆子大的人。才去了河南不到一个月,把十七师三个团的军官全枪毙了。哼,宋卿,你说说,你说说这浑小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黎元洪还没看电文,但是单听了袁世凯刚才所说的话,顿时感到很是惊讶。他赶紧打开电报文件看了一遍,心中这才渐渐明白整个事情的原委,随即又转而劝说道:“大总统息怒,袁梓镜此举确实颇有不妥,也确实太过冲动,不过想来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十七师麾下五个团,其中三个团军纪败坏,在进攻商丘时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天理不容。”
袁世凯怒道:“即便如此,这事轮得到他来插手吗?他倒好,把人家骗到酒楼吃饭,才吃到一半就把到场的人枪毙了一半。现在呢,还把十七师师部全部扣押在商丘。我叫他去对付河南叛乱,他竟在对付自己人,这传出去还得了?”
黎元洪想了想,不是很明确的说道:“依我看,袁梓镜之所以如此处事,势必是有在所难免的原因。早先我也听说过,河南民乱多是百姓无从活口,只能铤而走险揭竿而起。我zfu军镇压民乱之目的,正是为了化解民间矛盾,如若放纵士兵胡作非为,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激起民愤,实属危险行为。”
袁世凯没好气的说道:“他可以向都督府申报,也可以致电陆军部,咱们现在是民国了,既然大家都要**纪、讲制度,那就更应该按章办事。这浑小子如此大胆妄为,他确实逞了英雄,可外界会怎么认为?河南省内其他部队会怎么认为?他难道就不会想想后果!”
黎元洪知道袁世凯现在是怒火攻心,即便自己说的再有道理也未必能让起信服,索xing不要招惹这样的麻烦事,连连附和的说道:“大总统所言不无道理,唉,只是事已至此,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先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
一旁的赵秉钧寻思一阵,说道:“大总统,为今之计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昨天才公开报道过z军一举收复商丘的消息,国内国外对此次z军的表现颇为关注。若是现在要惩处袁肃,只怕势必会弄巧成拙。再者不管如何去评论,只能说袁肃此次枪决十七师犯案军官有失程序,但不能说其所作所为是错。”
袁世凯冷声说道:“我自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动怒。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这浑小子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再这么纵容下去,ri后还不反了天?”
赵秉钧说道:“如若这样,不如还是将其调回直隶,改派其他部队入豫。”
张一鏖虽然打心底也觉得袁肃做事太冲动,但却认为这是一桩好事。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明明做了好事还要承担其他“思想政治上的责任”,实在是太冤枉了。不等袁世凯表态,他抢先一步说道:“现阶段z军刚刚才在河南省内有所建树,如若在这个时候撤换,必会引人猜疑,反而对河南局势颇为不利。”
夏寿康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说道:“赵先生所言不错,就算是以其他理由把第三旅调出河南,外界也会捕风捉影,认为咱们z就是在针对袁肃处决十七师军官一事。z军一战立威,正是应该继续加大军事行动的力度,争取扳回更多的气势才是。临阵换将,不仅引人非议,对后不容易有所气se的局势来说更是不利。大总统三思呀。”
袁世凯背过身去,再次来回踱步起来。他心里当然知道这一点,自己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这一点。可是在听完夏寿康、张一鏖二人的话之后,又不免有了另外一个方面的思索。他所顾忌的无非是袁肃不听话,但袁肃如今羽翼未丰,更何况在一些大的政治思路上又与自己相近,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