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来不及凝固,就已溶解。
徐昊译风的面貌在风雨里看起来有些飘渺,彷如天上飘过的蒲公英,看起来触手可得,真的伸手去摸得时候,却变得遥不可及。
他很少有过如此认真的神色,漠如白驹过隙,眸中又迸发世人从未有过的从容。
我会娶你。站在原地彷徨的林闵然耳畔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杂音,耳朵里只剩下了这四个飘忽又动魄的字。
她呆愣的看着阴晴不定的徐昊译风孽若的目光,脑中一片空白。
我会娶你。时光仿佛回到了那个缠绵悱恻新人痴缠的夜晚,被漂白的记忆与现实核对起来,竟显得那么苍白无助。
还记得那个月色朦胧星星脸红的晚上,娇羞的女子主动贴上他的身为他解去媚毒,床榻上,他给了她女人都会为之感动的承诺。他说,他要娶她。
这是他们最美丽的誓言也是聊表出心意坦诚相待的第一次,多么美好的初见,多么与众不同的许诺。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才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的幸福竟成了此刻最残忍的批判。
事实如同无情的刀刃赤裸裸的摆在眼前,他早已有了别的女人,甚至已经有了孩子,这一切一切都只是一个连环蒙骗的谎言。
可笑的是,她连个原因都不配知道。
没有爱,娶或不娶,还有什么意义。
雨中泪水模糊了双眼,除了自己,再也无人能发现那滚烫的泪珠与冰冷的雨滴也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不是普通的泪,混淆着绝望与无法言诉的悲络。
这一刻,她的心脏不是温热的,寒气瞬间灼冻了她ròu_tǐ上的每一寸脉动,死一般的痛无非是肋骨犹在心却没了温度。
定格只在一瞬之间。说完,徐昊译风转过身,风儒沉栩的背影朝地上喊疼的楚画叶快步走去。
从他毫无留恋的步伐中,她仿佛看到一抹生命里最耀眼的光芒正在向她缓缓离去。追逐到最后,只剩一点凄弱的光点,顷刻融入空气中,再也寻摸不见。
望着他渐行远去的背影,林闵然只感觉脑袋传来一阵翻天倒地的眩晕,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得好虚弥。她很努力的想去看清,眼皮却重的厉害。忽视了许久的腹部突然又开始抽痛,断断续续的痛意再次袭了上来,林闵然牙一用力,口中立即出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痛苦又潜意识恐惧的捂住小腹,清秀宛若的脸上瞬间惨白。
瞳孔一点一点缩小,最后的视线就只剩下了那一撩清略的背影缓缓从她的世界离去…
她眼前一黑,饱经重堪的身体终于受不住的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空白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强烈坚韧的念头,也许她早就该这么做了。
离开。她要离开这里,她要离开他…
一幕戏落,一幕戏起。
戏落戏起终会结局,问谁能将戏看穿,问谁不被戏迷惑。
林闵然永远都可能不会知道,在雨花溅起,她倒地的那一刹那。原本步伐明确的徐昊译风比疾风还快的转过身,漆黑的俊眸闪过一丝比刚才楚画叶摔倒时更匆急的黯然,他紧张的蹙起眉。几乎是想也不想,换了方向…
红纱帐,龙诞香,几许箜篌柔断肠?
满室靡红不配秋,旖旎融在喜字中。
再次醒来,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眼前大片大片如玫瑰色般的大红慢慢的呈现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
睡床上的林闵然脑袋一片晕乎,心中只觉得这地方好熟悉,但这喜色春逸的装潢明显从未见过。身体如铅般重,她试着动了动手腕,一股酥麻感随之传来。
:“小主,你醒了?”虚弱的身子传来一阵阵麻麻的感觉,脑中一片茫然的林闵然还没整理好晕转的思绪,耳边立即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眉香?”听到声音的林闵然扭过头,眉香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迅速出现在了眼前。
:“小主,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见林闵然睁开眼,眉香激动的跪了下来,眼眶也有些发红。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潦潦的看了几眼房间里的摆设与结构,疑惑的问道。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现在住的冷宫,身上的羽绒绸被做工精细又保暖,雕花的上等木窗牢的就跟新的一样,整个房间看起来无比的精致,与瞿舍的环境完全搭不上半点边,反而跟她之前住的鸢红苑有点相似…
跪着的眉香抬起头,开口,:“小主忘了吗?这里是您先前住过的鸢红苑啊,前天您淋雨在凌香殿晕了过去,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奴婢偷偷从王府外面回来时听说您从冷宫搬回了鸢红苑,心里很是奇怪,也不敢多打听,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就赶来了鸢红苑。”
:“鸢红苑?我怎么会回到这里?”躺了太久,思绪还有些迟钝,林闵然一脸茫然的蹙起眉,清秀的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不安。
:“奴婢也不知道,听下人说,是用轿子送回来的,领头的好像是云政云侍卫。”眉香的脸上也有些困惑的神情,:“小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回来的…林闵然迷茫的晃了晃头,放在被窝中的手突然触到了腹部的位置,她的目光一沉,脸上的神色迅速由困惑转为了阴沉。
:“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吗?”她飞快的掀开被子,清美玉冗的脸上抹上几分恐慌。
眉香被她吓了一跳,:“小主你说什么傻话,小王爷当然还好好的在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