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重重一哼引得老敬王等人的身子抖了起来,这隆禧太后为人极霸道,她如若不讲理那就没有人能让她讲理。
“皇祖母息怒,莫为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李凰熙适时道,“再者老敬王是宗室长辈,年纪大脑袋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老敬王被她揶揄了一句,老脸涨得通红,只是敢怒不敢言,上头坐着那个可是煞星,怪就怪先皇居然立了这样一个野心蓬勃的女人为皇后,从而祸害了李氏皇族,让皇位成为虚设。
隆禧太后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一些,招招手示意李凰熙起身到她身边,李凰熙急忙起身步上台阶,到了隆禧太后的身边,隆禧太后看着她道:“这封赏是哀家给你的,你也莫要有心理负担,只是有些人顽固头脑一时转不过弯来。”目光看向那几个转不过弯来的人,冷笑道:“别以为你们在背后捣鼓之事哀家不知情,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老敬王与靖王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隆禧太后的话让他们的冷汗浸湿了背脊。
李凰熙笑道:“这是皇祖母对臣孙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臣孙若是还要不安岂不是有违孝道?这可是为天下人所不齿,臣孙定当尽心尽力地侍候皇祖母。”这一番话搏得隆禧太后的欢心,她的笑容突然一收,跪下,话题一转道:“还请皇祖母下旨严查用木薯偷换甘薯的幕后真凶,此人用心险恶,不但想要嫁祸给臣孙,还想要害皇祖母与皇叔的性命,揪出后必定当诛。”
李凰熙的得封,除了李盛基之外,还有一人心中也是乐开了花,那就是杜太傅,从这件事中就可以窥见将来的皇位必定要落到忠王的头上,两家是姻亲,他到底还是站对了位,这会儿他不再藏着推掖着,踏前一步道:“太后娘娘,长乐公主所言有理,敢在宫中的御膳厨房安插人手,只怕目的还是要危害皇上与太后娘娘的性命,必定要严查。”
梁博森也反应快地附议,此事非同小可,若隆禧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李氏皇族不会放过将他挫骨扬灰的机会。
靖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只是现在不能开口反对,不然还没查那火就烧到他的身上,得不偿失。
隆禧太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靖王的神情,严峻地道:“准奏。”
那还捧着吃剩的甘薯的御膳厨房的太监已经是吓得脸色变青,“咣啷”一声,托盘掉地,忙大呼,“娘娘,奴才冤枉啊……”
“拉下去,大刑伺候,此事着内务府即刻开始办理,不得有误。”隆禧太后威严道,冷眼看着那几名御膳厨房的太监被拉下去。
李凰熙只是微眯眼冷冷地看着,甘薯的香甜气息越浓,她的表情就越冷,目光最后溜过靖王等宗亲,方才笑着对隆禧太后道:“皇祖母,甘薯已是煮熟了。”
大殿中的甘薯宴有人吃得欢乐有人吃得忧愁,林林总总的心态都有,惟有御膳厨房那边人心惶惶,哭声遍地,内务府雷厉风行,凡是稍扯上关系的都被抓起来隔离审问,因此事与太后的红人长乐公主有关,所以内务府没人敢敷衍,容公公更是下令不许涉案深的人有自尽的机会,现在想死也不容易。
萧太尉在宴席结束离开宫廷的时候,碰上了特意等他的李凰熙,怔了怔后拱手行礼,“公主在此等我?”
李凰熙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方才道:“萧太尉,关于令子的事情……”虽然此事已过了有些时候,但还是讲清楚为好,北疆的战事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是他咎由自取,公主若是怕老夫心生怨恨,那大可不必,老夫虽早粗人,但也明辨是非。”萧太尉爽朗地道,儿子的事情让他暴怒,但却没有迁怒,“老夫身为大齐的武将,自然要保家卫国。”
这武将的所言让李凰熙动容,原本她还担心他会睚眦必报,也下少不得要提防,这下方才放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太尉,此去必要当心,留得性命在才能为国尽忠。”
离上一世萧太尉的死还有五六年之多,但现在未来的走向她也掌握不了,实在不忍看这忠直的武将死于非命。
萧太尉愣了一会儿,她等在这儿就是为了与他说这一句话?心下更是喜欢她,只可惜他的傻儿子却将珍珠当成了鱼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一揖,挺直背朝宫门的方向而去。
李凰熙看了半晌,方才转身返回慈宁宫,手臂上的伤口隐隐做痛,看来到了换药的时间。
隆禧太后正在那儿批阅奏章,看到她进来,抬头道:“见完萧太尉了?”
李凰熙行了礼后坐到她身边,“臣孙之前还担心他会心生怨恨从而勾结外邦,那就非我大齐之福,现在想来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皇祖母英明。”
隆禧太后道:“你也不用给你皇祖母戴高帽,凰熙,你皇祖母吃过的盐多过你吃过的米,看人比你准在情理当中,不过你也别以为你皇祖母没有准备。”看到孙女的表情一肃,她反倒笑了,凑近她道:“萧太尉身边有哀家的探子